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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安轻声说：</P>
“我撑不住我也得讲。”</P>
“我不讲，就没人告诉他们这世界不是只有‘规矩’一种活法。”</P>
“我不怕被骂，我怕没人骂。”</P>
“我怕有一天，这山里空了，这道没人敢讲了。”</P>
“我活着，就把它讲完。”</P>
“你问我撑不撑得住？”</P>
“我现在就告诉你一句——”</P>
“我站着，我就讲得起。”</P>
归元台这段时间安静得出奇。</P>
没人围山。</P>
也没人审问。</P>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安静只是因为——那人还没到。</P>
褚正言。</P>
青衡山执笔道子，道统第一评书人，代表整个灵界“讲规矩”的那一派——还没来。</P>
他来不来无所谓，但只要他还不来，所有人就都悬着。</P>
因为谁都明白，这一战，迟早要打。</P>
不是拼命，是拼“谁讲得住谁”。</P>
陈长安知道。</P>
所以他没走，没躲，没闭关。</P>
他就在坛上坐着，像等一个迟到的账。</P>
那天傍晚，归元台上起了风。</P>
不是凡风，是书气，是文阵铺出来的。</P>
一缕一道的灵文，从山道尽头开始铺开，写得不是咒文，不是术语，而是一行行规矩。</P>
“仙修当持礼。”</P>
“道法应循律。”</P>
“法门不可妄传。”</P>
“修士需有籍贯宗传，不得私讲妄说。”</P>
那风越吹越近，字越写越多，最后连山上的灵石都泛出微光，把整个归元台照得像个老旧书院。</P>
台下弟子开始躁动。</P>
余晗眯了眯眼，低声问陈长安：“来了？”</P>
陈长安点了下头：“他来了。”</P>
“跟上次一样？”</P>
“不。”</P>
“这次他自己动手写了‘迎气文’。”</P>
“他想用他那套规矩把整座台压一遍。”</P>
“这次他来，是要我跪着听。”</P>
“但我今天——坐着讲。”</P>
果然，一刻钟后，书气尽头，灵舟缓缓降下。</P>
褚正言，立在舟头，一袭青衣，一步未动。</P>
他比第一次出现在火极圣地的时候更稳了，整个人像被规矩刻出来的，没有任何破绽。</P>
一落地，他也没寒暄，开口就是一句：</P>
“你讲得太多了。”</P>
“现在该有人管你了。”</P>
陈长安看着他：“你不是一直在管么？”</P>
“怎么，管不动了，才亲自来？”</P>
褚正言面无波澜：“我本不屑与你争。”</P>
“可你七讲之后，误人太多，已影响道运。”</P>
“今日来，只讲一次。”</P>
“你若收声，交坛，我不追。”</P>
“你若还讲，那我这次要你道心崩。”</P>
余晗当场火气上来，正要开口，陈长安一抬手拦住了她。</P>
“他讲得没错。”</P>
“他确实能崩我。”</P>
“我这道是人道，是问心道，是站着讲话的道。”</P>
“你真要从天上砸下来一套规矩阵，我不一定顶得住。”</P>
“但……”</P>
他站起来，走下讲坛第一阶，面对褚正言。</P>
“我今天告诉你。”</P>
“你能崩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