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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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惊蛰原名岑文经,今年一十九。
    巧的是,因他生于惊蛰那日,所以他在家的小名,也叫惊蛰。
    襄樊不算远,一来一回,加上查的时间,之所以耗费了几个月,自有缘由。
    岑家祖籍襄樊,惊蛰父亲岑玄因,曾经是户部一个小官,母亲柳氏是一介平头百姓,一共生下两个孩子。
    长子就是惊蛰,幼女岑良。
    十二年前,户部揪出一起贪污案,岑玄因牵连其中,因监管不力,接受贿赂种种原因,数罪并罚,一家老小都被抄了。
    岑玄因的父母已去世,岑家本也是泥腿子,是从岑玄因起才有了发家的苗头,结果还没在京城站稳脚跟,就出了事。
    岑玄因被砍了脑袋,女眷充入教坊司,岑文经受了宫刑入皇庭。被押去教坊司那天,柳氏寻了个空当,抱着岑良跳了河,连尸体都没找到。
    岑文经入宫后,被教养的太监改名惊蛰,到了十岁,各宫挑选新人时,他主动向着陈明德举荐自己。陈明德到底收了他,而后惊蛰就一直生活在北房。
    惊蛰过往的事迹非常清晰,纵是不派人去查,也是干净。
    宁宏儒还记得,景元帝对惊蛰的兴趣,是从数月前燃起的。
    那一日,恰是慈圣太后的忌日。
    每年到这时,宁宏儒就很是担忧,生怕哪个不长眼的在这时候冲撞了皇帝。景元帝的脾气不好,一旦发作起来,谁知可有命在?
    整座皇城古老,腐朽,浸满了晦涩的记忆,身处其中的人,也很是容易被其吞噬。又或者与之一同沉|沦,成为死寂、枯燥的怪物。
    景元帝是这古老城池里孕育出来的恶兽,当他登基时,暴戾的本性带来的只有毁灭。
    只是手握着权杖的王者坐在御座上,怨恨和血仇凝结的躯体充满寒意,更似凝固的石像,正在无声无息地腐朽。
    宁宏儒敬畏这无声蔓延的死寂,稍有靠近,仿佛也被这种凶残的阴郁所拽扯,轻易撕成碎片。
    他战战兢兢地守在景元帝的身旁,日复一日地注视着御座上的石像。
    “去查一查今日承欢宫出去当差的是哪几个。”
    忌日当天,总算现身的景元帝道,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指。
    猩红的血液如同涂抹的燃料,渗透到缝隙里,鲜艳的色彩燃烧在冷白的皮肤上,有那么一瞬,宁宏儒以为,那座死寂的石像好似活了过来。
    “再去查一查,北房一名……叫惊蛰的小太监。”
    景元帝对某个人,某件事,产生了兴趣。
    对宁宏儒来说,这当然是好事。
    他生怕陛下再这般无心无情下去,连靠近几分都要冻僵。只对于那个被景元帝看中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那就未必是好。
    因为每一个令景元帝感到“有趣”的人,下场都不怎么好。
    惊蛰七岁入宫,入宫的原因,经手的人,怎么去到北房……这些来龙去脉,很
    快呈现在帝王的桌案上。
    景元帝的手指点了点一个人名。
    “陈安?”
    他是惊蛰入宫那年(),负责这批小太监事宜的大太监。
    宁宏儒欠身:“陈安前年得了急病?()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已经去了。”他的脑子转得飞快,立刻知道皇帝为何会这么问,紧接着说道,“每年陈安生辰时,惊蛰都会给陈安送一份礼,这两者的关系一直不错。”
    “查查陈安。”景元帝先是这么说,紧接着又道,“再派人去襄樊走一趟。”
    宁宏儒当即应下。
    只是没想到这一查,一来一回,居然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而且,还真的查出来点事。
    宁宏儒回想着今日这文书上出现的人名,微微皱眉。
    黄庆天。
    而今的户部尚书,太后的嫡亲兄长。
    当年岑家出事后,一家老小全都锒铛入狱。就在这节骨眼上,黄庆天曾派人,也去了一趟襄樊。如今岑家在京城,在襄樊曾有的住宅田地,都挂在黄庆天夫人许氏的名下。
    在宁宏儒看来,黄庆天不至于为了谋夺这点地大费周章,他有的是钱和办法。那这位到底为何这么做……可就值得商榷了。
    不过说到底,这些查与不查,都只看景元帝怎么想。
    毕竟今日襄樊送来的文书,陛下还没看。
    而这人,也并未从房间里出来。
    宁宏儒无声跺了跺脚,又换了个姿势。
    他抬头望着天上的皎皎明月。
    而今,已到子时。
    屋内,惊蛰焦躁不安地在床上翻滚,他微蹙着眉头,不知是在做着什么噩梦,沁出的薄汗爬满了额头,连呼吸都异常灼|热。
    皮肤和布料的摩擦,带着怪异的刺痛,时而泛起的不适感,让他险些在梦中脱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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