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除夕(9)心酸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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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良放下酒碗,眼睛黑亮,白脸上浮起一丝红晕。
    “殿下,临安府放了我们,是你去通融的吧?”
    徐良倒上酒,又举起了酒碗。
    尽管称兄道弟,但赵竑已经贵为皇子,不能随意称呼。
    尽管父母没有明说,他猜也猜得出来。
    “我只是说句话而已,不值一提。”
    赵竑没有否认。
    “多谢你为我上下奔走。你的情,来日我一定会还!”
    “自家兄弟,你说这些干啥?”
    田义性格温和,举起酒碗,和二人一碰。
    “场面上你们可以称我为殿下,私下里,还是以兄弟相称。”
    赵竑和二人碰碗,很快融入了这一氛围。
    “田义变的忍者神龟,徐良你也是,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其实随波逐流也好,最起码没有那么窝心。”
    其实他只是话随话,其实这二人以前到底什么样子,他基本上是毫不知情。
    “既然改变不了,就只能去适应。你都变得让人认不出来,还有什么不能改变的。”
    徐良喝了酒,继续说道,显然是有感而发。
    “殿下,看来你跟着你的老师真德秀,学了一点皮毛,知道百忍成金了。”
    “可惜,变得太晚。有些事情,还是错过了机会。”
    赵竑心有所触,摇摇头叹息一声。
    “殿下,你说的没错!”
    徐良看着赵竑,摇头一声叹息。
    “你只是个皇子,还没有当上太子,更没有登基称帝,何苦去招惹史弥远?和史弥远交恶不够,还和杨皇后水火不容。从皇子到太子,景献太子只用了两年。你已经当了三年皇子,眼看已经是第四年,细思极恐啊!”
    果然,高手在民间,徐良比赵竑看得清楚。
    “徐良,说这些有什么用?事已至此,只有迎头而上,搏上一搏了。殿下现在虽然不是太子,但总有一天是,也会登上皇位。”
    田义放下酒碗,正色说道。
    史弥远胆子再大,杨皇后再强势,还能不让皇子当太子、太子当皇帝?
    “田义,史弥远心狠手辣,不是那么简单,要小心此人。万一史弥远狗急跳墙,后果不堪设想。”
    徐良显然担忧的更多。
    赵竑正要说话,刘氏端了一大盆热腾腾的肉食出来。
    “殿下,你就将就着用吧。”
    刘寡妇,如今的徐刘氏,很是不好意思。
    “嫂嫂,这么多肉!好香啊!”
    赵竑赶紧站了起来,赞赏道。
    “殿下,喜欢就多吃点!”
    徐刘氏笑意盈盈,眉飞色舞,推辞着进去吃饭。
    “这肉好新鲜啊!好吃!”
    赵竑夹起一块热腾腾的肉片放入嘴里,连连摇头。
    比起后世那些注水肉、过夜肉,这新宰杀做出来的,确实不一般。
    “我不是刚给你送了一筐吗?怎么你没吃到吗?”
    田义狐疑地问道。
    “没有啊!”
    赵竑微微一沉吟,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两个侍卫。
    “肯定是让狗日的私吞了!等我回去,就要清理门户!”
    胡大头二人讪讪而笑,接过肉碗,就站在院子里吃了起来。
    田义惊愕之余,嘿嘿一笑。
    清理门户?这个赵竑,可比以前幽默多了。
    赵竑有些心虚。他整日里花天酒地,很多时候都在外面逍遥,送来的肉,当然无人问津,肯定被下人们私吞了。
    “明天我再给你送些去!”
    “也好!明天早上我要上朝,你们晚上过来,我哪儿有些好酒,咱们到时再好好喝一顿!”
    赵竑拿着香气四溢的猪后腿啃了起来,也不嫌满手满嘴的油腻。这才是享受美食的最好方式。
    “看到你这吃相,真是怀念那些风一样的日子。”
    徐良轻声笑了起来,随即压低了声音。
    “殿下,史弥远权势滔天,绝不能掉以轻心。以我之见,你要内外兼修,双管齐下,才有可能扳回一局。”
    “怎么样个双管齐下,内外兼修?”
    赵竑精神一振,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看来,身处局外,总是有些明白人。
    “内,就是交好你的爹爹大宋官家,早日当上太子。史弥远、杨桂枝再厉害,也要给当朝皇帝和当朝太子面子。至于外,就是要广结善缘,裹挟民意。只要把势造大,即便是史弥远权势滔天,也不敢轻举妄动,对殿下不利。”
    太子?裹挟民意?造势?
    赵竑惊讶地看着瘦削的徐良,震惊不已。
    买水军,买流量,造舆论,故人之智慧,决不可小觑。
    赵竑举起酒碗,和二人碰了一下。
    “放心吧,我一定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就是不知道,他的“父皇”还能存活多久,给他多久的反击时间。
    说句难听话,要是赵扩明天不幸离世,他估计只能接受“被废黜”的现实,坐以待毙。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不知喝了多少的徐良忽然站起身来,白脸泛红,摇摇晃晃,似乎有些醉态。
    “这小子,怎么了?”
    赵竑好奇地问了起来。
    “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他。慷慨激昂,忧国忧民,一饮酒就要舞剑。”
    田义摇摇头,拿起竹椅。
    “走,坐到一旁去,免得被他误伤,自己掏钱看郎中。”
    赵竑摇摇头,拿起椅子,和田义坐到了墙角一侧。
    这不是耍酒疯吗,怎么还变成忧国忧民呢?
    “田义,你的六合枪,有没有练?你爹好像也不练枪呢!”
    他们三个人里面,田义才是武术高手,枪术大家。
    “我是开始练了。我爹有没有对你说,你要是当了皇帝,他就去禁军当教头?”
    田义的话,让赵竑一乐。
    田义的父亲,倒是自信。
    不过,田义的父亲四旬左右,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做殿前司的禁军枪棒教头,倒是合适。
    再看徐良,已经拿出了剑出来,在院中舞了起来,嘴里还慷慨激昂,念念有词。
    “……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
    赵竑看徐良舞的入神,徐刘氏母女在一旁喝彩,心头也是感慨。
    有些人,为一杯酒、几丛花、一湖春水、几声鹤唳、便会热血沸腾,想要去江山北望、雪国耻国恨,陆游辛弃疾如此,眼前的徐良也是一样。
    可惜,可惜了那一把心酸泪!可惜了他们的一腔热血!可惜他们报国无门、生错了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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