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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一阵恍惚。
倾全宗之力，犁庭扫穴……
这些在说书人口中激昂澎湃的词汇，一旦化为现实，背后所代表的，是尸山血海。
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他，有着最直观的认知。
议事在压抑到极致的气氛中结束。
一众长老化作流光四散而去，每个人都像是一块即将被投进池塘的巨石，准备掀起滔天巨浪。
陆凌风在离去的人流中，脚步微顿。
隔着数十丈的距离，投来一道阴冷的视线。
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不带丝毫情绪，只纯粹地想将他钉死在原地。
萧辰迎着那道目光，扯了扯嘴角，回敬了一个略显疲惫，却分毫不让的眼神。
待殿内人影散尽，青玄长老带着萧辰离开了大殿。
回到青玄峰，混杂着草木清香的浓郁仙气扑面而来，驱散了萧辰骨子里的几分寒意和血腥气。
“传我命令，所有亲传弟子，演武场集合。”
青玄长老的声音如暮鼓晨钟，在整座山峰的沟壑间低沉回荡。
片刻后，演武场上，数道流光撕裂夜幕，从各处洞府破空而来，落地化为人形。
云裳也在其中。
她看见萧辰虽然面色苍白，但终究是囫囵个儿地站着，清冷的眼眸中瞬间漾开一抹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
但是，察觉到青玄长老如山岳般沉重的气场，她只敢用眼神悄悄给萧辰打了打气，便乖巧站在队列之中。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演武场边缘的阴影里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他身着青衣，身形挺拔，面容算得上俊朗。
只是眉毛拧着，像是用一辈子都化不开的阴郁雕琢而成。
正是刚从闭门思过中解脱的八师兄，公孙青。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青玄长老身边，被当作战利品一样展示的萧辰，瞳孔猛地一缩。
那道目光毫不掩饰，如同实质的探针，先是扫过萧辰虚浮的气息和未愈的伤势，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讥嘲。
接着，突然注意到萧辰所在的位置，讥嘲迅速发酵，化为浓烈的嫉妒。
一个废物，凭什么站在那里？
几乎化作实质的恶意刺在萧辰身上，让萧辰的伤口都隐隐作痛。
但是，在青玄长老面前，他终究不敢造次。
只是敷衍地拱了拱手，便站在弟子队伍的最末端，将自己重新隐入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