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七、总因明君谱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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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但是,天子在印书之时,却并未对理学著作有所歧视。虽然在周刊这样的报纸中,天子的倾向性表现得明显,但在出版的著作中,天子却一视同仁。
    这究竟是天子气量似海,容纳百川,还是因为天子将与理学家的分歧严格控制在学术争端之中
    晚辈在商务印书局,如今每日印机不停,便是要将古往今来的各类著作都印上一遍,天子曾对我们印书局地东家说过,此事不急在一朝一夕,只要持之以恒,终有一日。我大宋圣贤之道,将与这些书一道传诸后世。不至于因兵火灾害而有所灭绝。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国朝理学大家张载这句话突然出现在葛洪脑中,葛洪吸了口冷气,天子精研格物,效流求新学引天地之力而为己用,算得上是为天地立心了。天子重民生,厌清谈,喜实务。算得上为生民立命了。天子以内库之钱。办初等学堂,印百家之书,建鸿博之馆,算得上是为往圣继绝学了。天子外却胡虏内抚黎庶,革新变法,是不是为万世开太平
    葛洪犹豫了好一会儿,直到方知行催促他道:长,长
    呵呵,老朽一时失态了。将这个问题暂抛开。葛洪微微一笑,对着方知行道:孺子,可想进这皇家图书馆一看
    不必了。今后再来专心读书吧。方知行看了馆大门一眼,断然地摇了摇头。
    葛洪捋须微微一笑,若不是与这年轻人一起,他倒是有心进去看看。
    自图书馆向右,一片园林假山中,一座小亭地飞檐露了出来。顺着弯弯曲曲的小径,葛洪与方知行前行,近了才觉。这不是一座小亭。而是一连串蜿蜒曲折地长亭,亭畔泉流清婉。亭外树影婆娑,极尽曲径通幽之能事。还隔着老远,便听得有人在吟诵诗文,葛洪停下脚步,捻须听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这般地方,清静自在,才是读书之所。
    穿过这长亭之后,二人又折向东北方向,便见着一小块校场。这是天子力排众议,要求在国子监中专门辟出的场地。葛洪当时还表示过反对,觉得国子监为儒家大道之所在,不必专门辟地为校场,却被天子一句话堵了回来:孔子六艺,无校场何以射御
    此时校场上正有些学子在玩羽鞠,不少人衣衫便是那种流求式的制服。葛洪看得直摇头,觉得这实在失了大宋士子地体面,正这时,却看到一个穿着儒服的士子不小心踩着自己衣衫下摆,摔了一个大跟头,他脸立刻红了起来。
    长,这前面应该就是国子监诸教授讲学之所在了,那边是食堂。\方知行指着校场再过去地两排房屋道。
    葛洪点点头,突然间有些兴致缺缺,这国子监原本是清流之居,如今却处处打上了天子的印记。无怪乎自上回武库纵火案之后,凡是天子有所决策,这国子监里便是赞声一片,几乎再听不到反对与批评。便是乔行简这般人物,如今也缄口不语,其余教授有出言反对天子之政,几乎每堂课都会陷入与太学诸生的诘辩之中。
    不知不觉中,士林已经被天子分化,至少在这临安保守派几乎集体失声了。只是在楚州,真德秀的羽翼之下,他们还拼命摇旗呐喊。
    想到真德秀,葛洪摇了摇头,无须三年,其实现在真德秀便可以认输了。
    他身为参知政事,知道的事情比起一般百姓要多,而且专门关注有关淮北与淮南的奏报。真德秀在楚州做得很不错,楚州百废俱兴,已经开始展露出勃勃生机来。但是他改变的也仅仅是楚州罢了,就整个淮南两路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淮北则不然,除了徐州之外,其余县治之所,也都展得极迅。流求回迁地移民,过惯了城市中群居生活,虽然在乡下辟有大量庄园,却只是留佃农在斯,自己或聚居于县城,或合住于大镇,连带着这些县治大镇也繁华起来。
    这还是在淮北经过了一场大战一场天灾地情形之下后的结果。
    莫非天子之道才是真正的儒学正道与魏了翁内心深处一般,葛洪在心中如此想。
    长,晚辈要去会几个朋友,不知长是否还有吩咐。
    他沉吟之间,方知行向他问道,他摆了摆手:孺子自便,老朽也要去见一个老友
    与方知行分手之后,葛洪收拾起心思,寻了个太学生问过后,来到一排院落前。这排院落是专为在国子监任教的教授们准备的,乔行简便在其中之一,来得院子前,葛洪扬声叫了一句,片刻之后,那个柳先生出来开门。
    柳献章,你回来了葛洪见着他时,双眉微微一拧,低声问道。
    葛相公还认得学生。柳献章恭恭敬敬行礼:柳甫见过葛相公。
    你如何回京了葛洪向身后看了看:乔寿明呢
    恩师在屋里,学生正要告辞,恰好葛相公来了。柳甫微微一笑:除去葛相公等寥寥数人,旁人都不知晚生是恩师弟子,晚生这两年来少至行在,料想应是无妨。
    葛洪点了点头,又看了柳甫一眼:小心谨慎些,还有那种事情,你还是死了心罢。
    葛相公放心,学生不复当初那般鲁莽了。柳甫又行了一礼,然后让开路,葛洪进去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住,向身后看了一眼。
    葛洪竟然说出那种话来他心中暗想,快步出了门。
    葛洪还未进屋,乔行简闻声而出,见是葛洪,笑着施礼道:下官见过葛相公。
    寿明贤弟。
    葛洪并不敢当他的礼,虽然二人官位相差较大,但论及私谊来,他们是同门师兄弟,当初都是学从吕祖谦。吕祖谦也是理学一脉,但是在学术上与陈亮叶适等更为相近,也都是极重功利的。乔行简与葛洪在学术上无甚成就,但乔行简却收了个极了不得的弟子,便是方才出门地柳甫柳献章,他将吕祖谦功利之说中功利的一面挥到极制,几乎便成了权谋之术。
    二人落座之后,葛洪见乔行简神情模样,叹了口气道:前些时日那些豪商扰乱市价,可是柳献章居中运筹
    乔行简面色不变,只是笑道:容父兄何出此言,柳献章自知有不赦之罪,远遁乡里,只是念及愚弟年事已高,故此冒险回临安探望,哪里与那些豪商有什么勾连
    柳献章却不是肯终老田园之人。葛洪深深看着乔行简:寿明,当初之事各为其主,如今天子气度宏阔,古之君王所不及。齐桓公可容管仲,当今天子岂不能容柳献章不如贤弟与柳献章上书请罪,愚兄再从中攘助,必使天子不会怪罪。
    当初之事,所知甚少,容父兄不说,我不说,柳献章不说,哪里还有别人会说乔行简摇了摇头,不愿再纠缠此事:容父兄,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我兄来国子监,想来是有所指教了
    只是心中略有所感,故此来寻贤弟议议,葛洪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乔行简方才那句话,其实已经带了威胁之意,当初指使华岳刺杀还是沂王嗣子的赵与莒之事,他是知情地,甚至是主谋之一,虽然当初主要是针对史弥远,但毕竟还是威胁到天子性命,若是真追究起来,柳甫与乔行简不得脱身,他葛洪也难免被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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