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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
最近几次朝会,赵孝骞发现气氛有点不对。
朝臣们对他这个皇帝莫名亲近了许多,也少了很多鸡毛蒜皮的指责。
以前赵孝骞坐在朝会里,但凡坐姿稍微有点不端正,朝班里都立马跳出来一名监察御史,一脸道德高尚,义正严词地指责官家失仪。
他们指责的语气痛心疾首,表情更是生无可恋,好像赵孝骞坐歪了一下屁股,就犯了天大的过错,恨不得让他在祖宗牌位前自尽才能赎罪。
这几日朝会上却是出奇地融洽,赵孝骞感到有点吃惊,不信邪地故意坐歪了屁股,朝班里那群讨厌的嘴官居然一个都没站出来,而是把眼晴扭到一旁,假装什麽都没看见。
很奇怪,但赵孝骞就喜欢在他们的心理底线上反覆横跳。
于是在朝会上,赵孝骞不仅坐没坐相,还从怀里摸出个零嘴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朝那群言官投去挑畔的眼神。
言官们再次视若不见。
这都能忍,他家婆娘对他做过什麽?
无数夫目前犯的剧情在脑海里闪过,赵孝骞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这几日朝会讨论的是输送第二批粮草至西北的问题,为了这个问题,朝臣们争执不休。
有人认为粮草应该走漕运,从黄河直至北方上游,上岸后再走陆运送至银州。
也有人认为应该从太原府和延安府直接调拨粮草,经陆路送至银州,如此可缩短至少一个月的路程。
赵孝骞听得心不在焉,说实话,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重要,甚至根本不值得拿到朝会上说。
这次灭西夏之战,赵孝骞只动用了六万兵马,粮草方面消耗不大,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断供,随便调集两府之地的官仓粮草,就能支应大军一年半载所用。
对于这个结果,朝臣们当然心里也有数,但他们还是踊跃发言,提出各种建议,气氛热烈得跟特麽国庆大典似的。
赵孝骞很清楚群臣的心思。
这场灭国之战注定要载入史册,若是自已提出的建议能被采纳,那麽他们的名字便能伴随着这场灭国之战留在史书之中,毕竟自己为这场战争做出过贡献,千古留名的机会当然要紧紧抓住。
下面群臣讨论得热烈,赵孝骞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正打算宣布散朝,结束今日这无聊的朝会时,一名宦官却脸色煞白地匆匆入殿,跪在大殿中央。
「禀奏官家,应天府传来急奏,应天府辖下下邑县·民变了!」
此言一出,满殿顿时一片死寂,群臣震惊地看着这名报信的宦官,神情充满了不可置信。
赵孝骞也呆证了半响,许久后,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大手一挥,赵孝骞的声音隐含怒气:「奏疏拿来给朕看!」
一道奏疏递到他手上,赵孝骞展开,匆匆扫了一眼,表情越来越阴骜。
奏疏是南京留守李淮送来的,而奏疏上的内容却令赵孝骞火冒三丈。
「下邑县民变?全因监察府京畿东路巡察使刘泽宁而起?」
「刘泽宁气焰嚣张,下到地方极尽勒索贪墨之事,官逼而致民反,乱民起事,刘泽宁死于乱民拳下——」
越看脸色越阴沉,赵孝骞的牙齿已咬得格格响。
「事发之日,靖康元年腊月廿一,距今已过三日,而民变已扩散到下邑,楚丘二县,两地县城和乡村皆已陷入混乱,官员四散而逃,乱民已占据了县城,人数多达四万馀—.」
看看李淮的奏疏上一桩桩说得清晰明了,将事件的起因过程都说清楚了,责任人也说得非常明白,全是京畿东路巡察使刘泽宁的责任。
赵孝骞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说实话,这道奏疏看起来毫无瑕疵,事情和责任都列得清清楚楚,赵孝骞相信就算三法司和监察府去应天府当面查办,最后应该也是这个结果。
但赵孝骞此刻却依然心中存疑。
监察府是他力排众议设立的,里面的官员更是经过千挑万选,甚至经受过内部不少次考验。
如果说刘泽宁刚上任就对地方百姓勒索贪墨,那麽监察府的设立就真的很可笑了,赵孝骞相当于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狠狠扇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