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带雪煎茶,和冰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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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问问。」
    说罢,缓缓站起身来,朝房间外走去。
    众人连忙跟上,紧随其后。
    一楼驿站大堂内。
    原本的驿卒被驱赶到了别处,取而代之的是披甲带刃的锦衣卫丶东厂太监守在各个要处。
    大堂的桌椅被尽数腾开。
     一众绯袍大员虎视耽,面色不善。
    汪宗伊与王锡爵将司礼监和锦衣卫的人挡在了身后,当仁不让出面问话。
    刑部侍郎许国亲自记录案卷,国子监祭酒出身的礼部侍郎何洛文痛心疾首,
    不忍直视。
    六名士人被围在中间,神情各异,或坦然,或忧惧,或昂扬。
    第七名土人跪在王之垣身前,鼻青脸肿看不出表情,身上的绿纱裙被撕扯得稀烂,露出里面的中衣。
    他张嘴欲言:「大人—
    话还未说完,就被王之垣一声冷哼打断。
    他手中着一条纱裙破布,面色铁青地打断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一干同僚目不斜视,假装不在意这一幕,只是古怪的脸色,实在有些绷不住。
    纱裙在士人群体中很是常见。
    甚至于龙阳子,亦或是男娘,都不是什麽稀奇的事一一只要能传宗接代,别说传裙子了,便是兼以棍棒相交的士人,也是为主流所接受的。
    但常见归常见,却往往是带着蔑视的态度,一句「浪荡子」必然少不了。
    尤其王之垣在士林向来以家风严谨自居,规制绳尺,亲任教父。
    没想到如今一趟出巡下来,竟遇到儿子穿着纱裙凑到御前,王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王象晋眼角淤肿,只得半睁着眼,勉强分辩道:「大人!孩儿为赤县元元之民张目,难道做错了麽?」
    「如今中枢有旨度田清户,却独独对皇帝之亲近法外开恩,一事两制,天下谁人能服?」
    「而操办此事的大人,难道不怕留下为虐的名声——··—
    话音刚落。
    啪!
    掌风呼啸,一记耳光再度响起!
    王象晋骤然受击,上半身失衡之下,摇晃着倒在地上,口中的话音戛然而止。
    王之垣见不知轻重的儿子,终于闭上了嘴,焦急的心情才略有缓解。
    他朝许国徵询道:「许侍郎,此犯丧心病狂,为免稍后冲撞了君上,不妨先压入大牢。」
    许国自然明白王之垣的心思,也乐得卖这个好。
    便缓缓颌首,侧过脸与左右吩咐道:「来人,将案犯押送京城下狱!」
    王之垣见状,不由松了一口气,朝许国拱手,以示承情。
    这一遭事下来,皇帝虽然没有明言,但此刻必然是怒不可遏。
    都说天子一怒,流血漂橹,更何况还是辱骂君父这种本来就要凌迟的事情。
    儿子的唯一生机,也就在于略微平息皇帝的怒火了一—
    -所以才要打得满地吐血,所以才要衣衫破烂,所以才要直接下狱。
    否则,若是不能顺了皇帝这一口气-—----这些天跟着皇帝杀了这麽多人,今日恐怕就要落到自家儿子头上了。
    张宏与蒋克谦对视一眼。
    虽然以两人对皇帝的了解,应当不至于勃然大怒,更不会不教而诛。
    但既然汪宗伊与王锡爵两人将他们挤到一边,那自然也没有凑上去的道理,
    便任由这些文官施为了。
    而就在左右将王象普架住胳膊,要抬出去的时候。
    「还未定罪,说什麽案犯,说不得骂朕骂对了呢?把人放下罢。」
    一道声音从楼梯上传了下来。
    众人齐齐抬头看去,只见皇帝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处,正迈步拾级而下。
    一干堂官瞬间收敛了多馀的神色。
    张宏与蒋克谦立刻凑到楼梯处躬身候着。
    侍卫们仍旧目不斜视,只方才架人的左右,顺势将王象晋放下,站回了门外。
    王之垣看着被扔回地上的儿子,不由心头一紧。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皇帝一眼,奈何皇帝无论是语气,还是此刻的神情,都显得很是温和,完全分不出是在阴阳怪气,还是真的不以为意。
    「陛下。」
    「陛下。」
    一干朝官丶内臣,乃至涉案的士人,不约而同下拜行礼。
    王锡爵小心翼翼观察着皇帝的神色与僧道丶太监随手杀之不同,眼前的士人们虽然也犯了些错误,但最好还是能网开一面。
    只是也不知道皇帝此时是不是正在气头上,让王锡爵有些不知如何求情。
    礼部尚书汪宗伊,与礼部侍郎何洛文对视一眼,都有些蜘的模样。
    劝皇帝开恩吧,总觉得皇帝平白无故受这委屈,有些说不过去。
    不劝吧,皇帝杀戮士人,同样也是要命的名声。
    王之垣心中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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