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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软站不太稳,蹲了回去。
我缓着劲儿,手揉捏自己腿肚子,减缓那股酸麻感。
这会儿我才发现,脚底下挺平整,挺硬,不像是土。
伸手刨了一下枯枝败叶,视线习惯黑暗的情况下,能瞧见,我踩着的是块黑漆漆的板子。
我愣了一瞬,摸出来手机,点开电筒。
这哪是什么木板子……分明是块棺材板!
瞟了一眼四周,这凹坑,居然是个被刨开的坟坑!
我飞速的爬了上去,猛拍胸口,赶紧关掉电筒,怕把“她们”引回来。
林子太暗了,我胆颤心惊,尽量循着记忆中的来路,往回走。
等出林子的时候,竟然都后半夜了,月亮隐没进云层中。
临近天亮,黑暗反倒是更为幽深。
当我回到自己家里时,霍麻正躺睡在屋子中心的木桌旁,呼噜打的震天响。
我脑袋晕乎乎的,进房间,一头栽在床板子上,倒头就睡。
感觉没睡多久,就被霍麻给推搡醒过来了。
“粮哥儿,你啥时候回来的?赶紧的……出大事了!”我迷迷糊糊睁开眼,脑袋生疼。
“啥大事……几点了?”
“八点!”霍麻脸贴得我很近,激动地脸上麻点子都发红。
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我都出去一趟又回来了,太惨了,真的太惨了……”霍麻又在叨叨。
“到底怎么了,麻子,你说点儿有用的!”我抓住霍麻手腕,急切的问。
“陶斌死了!淹死的!太吓人了,我拍了视频,你还是自己看吧。”霍麻摸出来手机。
我心如堕冰窖!
这不可能啊?
罗盘我埋的好好的,能镇住整个小柳荡的阴气。
我爸是水里的尸,不可能爬出来的。
霍麻递给我手机,同时解释,昨儿一天没吃口热乎的,他早起就去买豆浆油条,村民都往柴玥姨妈家扎堆,他就跟上去瞄了一眼。
我没吭声,一直看着屏幕。
镜头晃动的很厉害,视频中人挤着人。
声音嘈杂,哭声很大。
当画面稳定下来后,我瞧见柴玥姨妈家的院子,以及井,一只桶,一个人!
桶不大不小,不足以淹死一个人,更没办法卡住人的脑袋。
可偏偏,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弓着背,脑袋被卡在桶里!
他手指甲都翻起来了,桶身上全是抓挠的血痕!
地面是乱七八糟的脚印,似是卡在桶里后,陶斌拼命挣扎过,却挣扎不出来……
哭声来自于瘫坐一旁的柴玥,梨花带雨,成了泪人儿。
柴家其余人呆呆的站在一旁,或是惊慌满面,或是哭丧着脸。
视频最后一截,画面放大一下,只录下陶斌的尸体,以及桶身。
指甲片断在木头里。
瘆人感扑面而来!
“大活人,给这么一个桶淹死了,你说瘆人不瘆人?”霍麻还在叨叨:“鬼片里头,说鬼一旦杀人,那就止不住了,开始是报仇,之后谁都杀啊!你爸不会杀我吧?”我没吭声。
下床,就要出门。
霍麻却拉着我,让我别出去,他走的时候,警察都来了。
我才说,自己不是去看尸体,是要去小柳荡。
霍麻才反应过来,又说:“那你先随便对付两口吃的,嘴皮都白了,人站不稳呢。你那些聘礼,先挪我家里头去,不是别的意思,粮哥儿你家里像样的锁都没有,还有,那井水早上还直咕噜呢……我不敢待你家了……”
我嗯了一声,没反对。
霍麻去收拾托盘聘礼,拿塑料袋提着。
我对付了几口豆浆油条,两人才出门。
半截路上分道扬镳,霍麻回家,我去小柳荡。
找到我埋罗盘的地方,刨开看了,罗盘好端端的,水面也没有丝毫异样。
我稍稍松了口气。
杀人的肯定不是我爸。
真要是他上来了,罗盘就得坏!
且不说罗盘完好无缺,我爸更没有那个本事。
重新给罗盘盖上土,我往村里走去。
到了柴玥姨妈家院外时,两辆警车停着,警戒线封住院门。
看热闹的村民不少,瞧见我后,眼神都不一样了,人都往后退,我站着的位置反倒是空荡起来。
院内,陶斌还卡在桶里,穿着白衣服的法医,正用镊子夹起来指甲盖,旁边有人在拍照。
几个警察,正分别给柴玥一家亲戚做笔录。
忽地,柴玥瞧见我了,疯了一样往外冲,尖声喊:“凶手!快抓住他!他就是凶手!”
两个警察立马拦住柴玥,任凭她又抓又打,都没让开。
另一个警察朝着我走过来。
他先和我出示证件,才让我拿出来身份证。
我递给他后,他来回比对我的脸,随口问:“顾余粮是吧?被陶斌被抢了女朋友,上门理论,又被打得不轻,因此恶向胆边生,杀人报复?”
我一愣,他怎么这么说话呢?
“警官,你弄错了,我没有上门理论,是我存了一笔钱在柴家,想要来拿,被他们不讲道理殴打了一顿,我没有报复,更没杀人。”平复心气,我回答。
警察微斜着抬头,瞥了我一眼:“昨天八点之后,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我本来想回答,回家了。
毕竟,跟着守村人孙女回家,这事情太荒诞。
一个在众人眼中都不存在的人,怎么给我作证?
可实话实说,霍麻那一根筋的脑子,撒不来慌。
我半夜还出门去了小柳荡,又遇到一系列惊悚事情……
和警察说鬼神论?
怕是当场就给我扣了。
“顾余粮,问你呢?昨天八点之后,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回答?”那警察的声音顿时拔高。
他一只手缓缓压向腰间。
一时半会儿,我哪儿想得到合情合理的理由?
“余粮在我家。”人随声至。
一个老妪从人群走了出来,她皮肤皱巴巴的,一只眼珠子蒙着白翳,偏大,另一个正常。
“昨天他被这家人打的鼻青脸肿,昏厥过去了,我把他送回老房子,守着他快天亮了才走,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
我松了一大口气,却满腹疑窦。
老妪是谁?为什么替我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