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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已经超越了教科书。
这个男生从容地说道:“‘白话文运动’主要解决的是中国文学的表达方式问题,抛弃了既不能适应现代社会工业化生产需求,也不能满足越来越庞大的市民阶层精神消费需求的文言文,转向门槛更低、上限更高、适用更广泛的白话文。
这当然是一种巨大的进步,为中国文化、政治,乃至科学的发展、变革都奠定了基础。但这不意味着,这一时期的中国文学,具备了世界文学史意义上的「现代化」。
它更多是社会进程的一部分,属于历史学范畴。而不是中国文学本身触及了我们所说的文学「现代性」的核心部分。”
这时坐在前排的一个学生脱口而出:“你这是在玩文字游戏!”一时间不少同学附和称是。
饭塚教授有些恼怒地回头道:“大家要有绅士风度。——好了,你接着说完。”
男生没有被打断思路,继续慢慢地说道:“从工业革命和资产阶级革命开始逐步摧毁欧洲的封建社会,到达尔文的「进化论」与尼采的「上帝已死」等等科学、哲学的突破,欧洲基督教的主流价值观被瓦解。
在这个基础上,19世纪末、20世纪初,世界文学进入「现代性」的进程。世界文学的主流,从「历史叙事」「家族叙事」等经典形式中挣脱出来,开始关注个体意识和生活体验。
虚无主义、存在主义、现代主义、超现实主义、荒诞主义……你方唱罢我登场。就连文学理论,也全面抛弃了过去的经典分析方法,而从佛洛依德的精神分析,荣格的人格分析,索绪尔的结构主义……开始入手解构文学的形式和内涵。
所以在20世纪后,我们越来越难看到传统的那种结构宏伟的‘大部头名著’,越来越多的作品开始关注个体命运和生活体验。
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是硬汉独角戏,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的叙述核心是白痴班吉,纳博科夫的《洛丽塔》通篇是中年男人的内心呓语……更不要说《追忆似水年华》和《尤利西斯》了。
从这个意义来说,20世纪20年代到40年代的中国文学,即使有个别作者和作品,如鲁迅的《白光》《伤逝》,施蛰存的《将军底头》,汪曾祺在西南联大时期写的《复仇》等等,具有一定的「现代性」,但是从数量和影响来说,都太微薄了。
这些尝试之作即使是在这些作家自己的作品当中,都不能称之为主流。所以这个阶段只能是中国文学「现代化」的「准备阶段」,还不能算是「现代化」的开端。就好像一出戏剧,写剧本和排练都不是开端,在观众面前拉开大幕才算。
中国文学的「现代化」,应该从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年轻作家们普遍开始使用具有「现代性」的理念审视生活,创作作品开始算,到现在也不到30年时间。
所以您提的那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教室的其他中文系同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71章中国现代文学与中国文学的「现代化」(第2/2页)
饭塚荣教授:“……”
不过他好歹还是大教授,很快就回过神来了,连忙道:“你这个观点很好,是我提问的时候表达得不够严谨。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之前上课好像没有见过你。”
这时这个男生忽然恍然大悟道:“抱歉,我走错了教室了。”然后没等饭塚教授反应过来,一个闪身打开后门溜走了。
饭塚教授上年纪了,一时间只能连连招手,情急之下日语都飙出来了,想让男生留下,可哪里还能见到他的身影。
学生们也懵圈了,感觉像是突然被人抽了两个大耳刮子,然后还没有看清是谁,人就不见踪影了。
饭塚教授遗憾地摇了摇头,慢慢地走回讲台,问道:“你们认识刚刚那位同学吗?”
教室里的同学大多眼神茫然地摇头道:“不认识。”然后又议论起来:
“肯定不是我们班的。”
“好像也不是中文系的?”
“是不是研究生那边的师兄?”
“那说不定,听声音有点耳熟。”
“可能当过助教吧。”
只有兰婷一言不发,有些出神的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身边的闺蜜用手肘捅了她的腰,问道:“怎么变哑巴了?”
兰婷摇摇头,说道:“我在想张……刚刚那个同学说的话,讲的挺有道理的。”
闺蜜有些憧憬地道:“你都觉得有道理?就是没看清什么样子。晚上我找系里的师兄打听一下。”
兰婷还想说什么,饭塚教授在讲台上说话了:“各位同学,刚刚那位同学的思考方式你们一定要学习。中国有句老话叫「名不正则言不顺」。我们做文学研究,最重要的就是「正名」。
那位同学很敏锐地发现了「中国现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