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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潮连忙摆手道:“不是,我说的是我自己。”
记者:“……”
张潮马上接着解释道:“我出生在福海,离燕京千里万里。如果我当初选择留在福海,而不是去燕京和那么多老师、同学、朋友,甚至是反对者去交流、碰撞,也不会有今天的我。
而且,我能去燕京读大学,其实还要感谢香港。”
记者:“点解呢?”
张潮道:“大家可能都忘了,最早是香港的大学——特别是岭大的中文系——说要特招我,才牵动了国内大学的连锁反应。所以其实我当初不去燕京,也会来香港。
那如果我来香港的大学读书,不知道钟伟明先生会怎么评价我?是‘张潮背叛了大陆’,还是‘香港滋养了张潮’呢?”
说罢回头笑吟吟地看着钟伟明。
钟伟明本来是靠在店门口,想听听张潮说什么,没想到突然被cue到,问题还这么尖锐,顿时黑着一张脸道:“本店今日不再营业,大家请回。”
说罢也不管记者的反对,马上拉下了卷帘门,又把防盗门关死,气呼呼地坐回到红木大椅里,一句话不吭。今天虽然做成了几十万的生意,但是气也是受够了。
这时候角落的那个猥琐的年轻人才敢又坐到他的旁边,怯生生地道:“钟叔,张潮这样,谁也没想到啊,你别生自己的气。我们再想办法啦!”
钟伟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发现茶早就已经凉了。但是冰冷的茶水,也让他的脑袋清明了一些。突然间他望向那个一直在恭维自己的年轻人,冷冰冰地道:“我们,哪个我们?我和你,还是我和你们台湾的某些人?”
年轻人没想到钟伟明会突然将矛头对准自己,只能讪讪地道:“就是我自己,就是我自己。我来香港好多年了,已经是个香港人了。我都从香港人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钟伟明哂笑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现在想一想,张潮讲的,也未必没有道理。”又对年轻人道:“你今天几悠闲来饮茶,不用返工咩?”
年轻人知道这是钟伟明在逐客了,知道不宜多说,顺势起身告辞道:“是哦,我下午还要去深水埗。下次得闲再来拜会钟叔。”说罢干脆地离开了。
钟伟明开了店铺的后门让年轻人离开了。然后坐着店里沉默不语,接着又走到柜台边,拿起另一块黄芙蓉放在手里盘玩。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自己这次,好像是上当了……
而那个年轻出了后门,看着钟伟明关上了门,才轻轻啐了一口唾沫,恨恨地低声道:“靠北,屌什么屌,你以为我有在怕的吗?”
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情况变了。钟伟明好像靠不住……”
一个多小时后,张潮在钟伟明的石头店买了田黄的事,就上了香港的午间新闻。大家一看,没有预想中的唇枪舌剑对喷,而是其乐融融地讨论石头,不禁大为意外,也对张潮的印象颇有改观。
这哪里是有些人口中说的骄横跋扈的“文坛太子爷”?反而是张潮说自己出生普通家庭,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张潮的出身又不是什么秘密,之前他来香港的时候就已经被报道过一轮了,现在只不过是唤醒记忆而已。
此时的香港人价值观里,对“白手起家”还是持非常正面的看法的,所以之前对他的种种抹黑,被他的一句话悄然撇掉了大半。
随后张潮将田黄石形成过程与自己的成长联系起来,也颇为贴切,虽然有自矜自夸之嫌,但是现在的张潮说自己是“宝石”,正常人听了也不会反感。
最后就是张潮非常自然地引出自己和香港的渊源、对香港的感谢,反问钟伟明的那句话是整个过程里唯一略带“攻击”色彩的语言,却也引起了大部分人的反思——
为什么其他地方的人来到香港,就是“受到多元文化、自由氛围的滋养”;而香港人去其他地方,就有“背叛”的嫌疑?
张潮解开了香港学生北上大陆参加复赛的第一个“套”。
“精彩啊!”看完这则新闻,黄要明就关上了电视。他转身对面前的老者道:“查先生,张潮的表现不错。不仅给自己、给学生们解了围,而且缓和了‘南北’的对立。”
能被潘明称为“查先生”的,自然就是《明报》创始人、武侠大师金镛。这时候金镛已经年过80,处于半退隐状态,除了不时到各个大学领取荣誉博士、荣誉教授的头衔并演讲以外,几乎不再出现在公众面前。
金镛用他特有的浙江海宁口音国语说道:“怪不得你一直想让我见见他。不过,他还有一个难题不好解开。其实人家质疑的出发点是‘公平’问题。要明啊,你这次组织比赛确实不够谨慎。”
潘要明脸一红,道:“我也是想通过比赛,看能不能让香港的文学重新得到大家的关注。”
金镛摇摇头道:“香港文学没落,不是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