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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
郭楚仁换上了棕色睡衣,从厨房端来几盘热气腾腾的蔬菜:“中午喝了酒,晚上吃点清淡的。”
梁桐云没想到郭楚仁手艺这么好,问:“这是跟谁学的呀?”
“我自己在网上学的。”郭楚仁把碗筷放在梁桐云面前,“饭店吃多了,大油腻,不健康,所以没有应酬的话我就在家自己做。”
梁桐云笑笑。
睡觉前,傅泰平打电话给她,说母亲叫他们过去吃饭。梁桐云知道该来的麻烦总得来,懊恼地坐在床上。郭楚仁见卧室门没关,轻声进来,说:“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
“没。”
“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潘春吟告了宗盛天,现在他被叫去调查了。”
梁桐云立马清醒了。她问:“娄钟文呢?”
“出来了。”
听罢,梁桐云仰起头长叹了口气。
郭楚仁坐在床边安慰她:“你的计划已经很完美了。假日的人说潘春吟找过金映芬好几次,估计她说出去了。我不会让宗盛天白帮我们忙,给他打了五万,让他去颐高。”
梁桐云盯着天花板不说话。郭楚仁安慰似的笑笑,轻声说:“这几天你没弹琵琶,本来还想欣赏你的表演。”
“你不是听流行歌曲吗?”梁桐云说。
“偶尔听听古典乐曲也挺好的。”
梁桐云叹了口气,说:“这几天不想弹。”
“行,那我们去喝楼下喝茶怎么样?丁经理托人给我带了几包普洱。”郭楚仁提议道。
喝茶总比在这儿郁闷好。梁桐云很快做出决定,和郭楚仁到客厅唱茶。
别看郭楚仁在外面经常和朋友碰酒杯,回了家,他怎么养生怎么来。泡茶的时候,梁桐云坐在他旁边,入迷地听着他讲解各种茶叶,龙井、普洱、毛峰。他说:“不同茶叶就和不同风格的书法一样,各有味道,你看,颜真卿的颜体方正端庄,柳公权的柳体清瘦劲道,张芝的草书就和跟流行歌手的即兴演唱一样,看上去好像没在一个调上,其实旋律的走向都是他个人独有的风格。不同地方的茶叶也是这样,有的苦,有的涩,普洱茶对我来说味道正好……”
梁桐云托着手,说:“郭总,你懂得真多!”
三月初,骆飞扬辞职了。家里新添了一位成员,她实在是忙不过来。以小舍大,乔如夫理解她的处境,拍拍她的肩膀:“什么时候想回来了,随时欢迎。”她一走,其他人在私底下议论着她的离职,说她家上面有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父亲,每个月的医药费就要近万元。
骆飞扬走了,新人来了。接替她的是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小伙子,温哲儒。他刚从文理学院毕业,是团里的青年才俊。他长得精瘦,胳膊和笛子差不多细,戴着一副圆眼镜,书生气很足,穿上长袍,像极了旧时代的秀才。不过团里的男式长袍尺码太大,穿在他身上像裙子,换好衣服出来时,潘春吟看见长袍的衣摆都快到他的脚尖了,指着他的鞋子,“扑哧“一笑。
温哲儒站在台阶下一手拿着笛子,茫然地问:“怎么了?潘老师。”
“你穿这件衣服像裙子。”潘春吟忍不住说。
温哲儒尴尬地笑笑:“那我去换一套……”
“不用了,这里没有你的码,要重新买一套。”潘春吟朝温哲儒挥手,“你先上来吧,没事。”
温哲儒左右看看,缩着脚走上舞台。他站在潘春吟和冯吉杏中间,见旁边都是人,悄悄后退了半步。乔如夫见了,朝他喊:“小温,你往后退干吗?往前站!”
温哲儒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半步。
“你怕什么?再往前!”乔如夫用手示意。
温哲儒又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半步。
乔如夫哭笑不得,跨上台,拉住温哲儒的手臂把他拖到前面一排:“再往前一点啦,怎么跟大姑娘似的。”
大家不约而同地笑了。
温哲儒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水平。他的节奏感很强,从四分之一音符跳到八分之一音符时能牢牢地踩住拍子。他的音准极佳,和音时丝毫不受其它乐器的影响。他会的曲子很多,学得也很快,一首新的曲子,给他两天时间,第三天他就能跟别人合奏。因此,一说起合奏,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准是温哲儒。
傍晚六点,其他人都回去了,温哲儒一人留下来练笛子古筝二重奏中自己的部分。刚才合奏时引子的收尾有点仓促,可以再拉长几拍,于是他脚踩着拍子,手指在笛子按孔上颤动,继续练下去。吹完两遍,天已经暗了,他看了看手表,把七支笛子从长到短放进笛盒,将那支紫笛单独放进银灰色的布套里。半支紫笛进套中了,他发觉吹孔附近有灰尘,于是把紫笛全部抽出,拿软布拿净。
所有东西都整理完了,温哲儒把排练室的椅子摆放整齐。出门时,他和乔如夫在走廊碰上了,他鞠了个躬,小声说:“乔团长再见。”乔如夫点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