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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叔急切开口：“少夫人！您快回来一趟吧，老爷子发了好大的火，要打少爷！只有您才能劝得住了。”
“什么？”
几乎是听见前半句，我就噌地站了起来，取了件外套挂在手上，就往外走去。
倒不是担心纪昱恒。
爷爷虽不止纪昱恒一个孙子，但说到底，最疼的还是他。饶是下手，也是有轻重的，要不了他的命。
只是爷爷的身体，最好还是不要动气，否则容易出意外。不到万不得已，程叔语气也不会急成这样。
程叔道：“您回来看看就知道了！”
不管心里如何想，赶到纪家老宅的时候，我还是愣住了。
书房内，往日风光霁月的纪昱恒，此刻跪在地面，被打得直不起腰，疼得额头青筋暴起，全靠手扶着黑檀茶几的边沿，才没有扑倒在地上。
更意外的是，纪衿安也在。
我原想开口，素来待我和善的爷爷却肃冷地看向程叔：“你给筱柠打的电话？”
“……是。”
程叔只能承认。
“我看你是自作主张惯了！”
爷爷怒喝一声，道：“都出去！”
“爷爷……”
我还是想劝，怕爷爷气急伤身。
爷爷摆摆手，“放心，他们还气不死我，你出去等着。”
闻言，我只能和程叔一起先离开。
身后，听见爷爷冷笑一声，“你倒真是和你那个妈一样不识趣，还不滚出去！”
纪衿安柔声开口，“爷爷，你这样打阿恒有什么用，是许筱柠自愿离婚的。而且，给了她一套房，已经很够了。阿恒才是您的孙子，许筱柠只是个外人。”
“你给我闭嘴！”
爷爷怒声喝止，恼怒地瞪着纪昱恒，“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毫无道德底线、小家子气不说，连基本的人话都听不懂。”
纪昱恒忍着身体的疼痛，咬牙道：“爷爷让你出去，没听见？”
“听见了。”
纪衿安虽然烦躁，但当着爷爷的面，还是不敢像私底下那般骄纵。
很快也走了出来，越过我和程叔，一脸都看不出生气，温婉大方地下了楼。
程叔皱了皱眉，看向我，又和气道：“你别误会，老爷子刚刚不是冲你。”
“我知道。”
我垂了垂眸子，问，“爷爷知道我们离婚的事了？”
“嗯。”
程叔点头，“前几天你和少爷去民政局，老爷子就收到消息了。”
“……”
看着我愕然的神色，程叔叹了口气，“老爷子早就猜到你们可能会先办手续，和那边打过招呼。”
闻言，我顿时了然。
是我前些天被冲昏了头脑，早该想到以纪家的权势，只要爷爷有心，那我们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老人家。
程叔见我内疚，又道：“不过老爷子被气得这么狠，不是因为这个。”
我抬头，“那是？”
“楼下那位。”
程叔努了努嘴，一脸头疼，“老爷子让少爷回来一趟，少爷前脚刚进门，她后脚也来了，赶都赶不走，说少爷迟早要娶她的。”
“你让她趁早死了这条心！”
一门之隔内，爷爷暴戾的声音传了出来，许是刻意说给纪衿安听的，“你也一样，这个念头动都不许动！想学你爸那个孽障，朝三暮四，你就先把我气死，我等我死了，你干什么都行！”
“但我活着一天，那你的妻子、纪家的少夫人就只能是筱柠！”
尽管我没再想和纪昱恒继续这段婚姻。
听见爷爷这么掷地有声维护的话，还是心里一暖。
纪昱恒抿着唇，“我是辜负了筱柠，但我没想过另娶她人。”
“没想过？你没想过，筱柠怎么会和你离婚，难道不是你彻底让她死了心？”爷爷一个字都不信。
纪昱恒撑着黑檀倚缓缓起身，“我确实没想过。只是，纪衿安那边，我也不能放着不管，她毕竟是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