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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师在洛阳并没有停留多久,三日过后便由洛阳出发,与洛阳传旨的使者丶枢密院郎中陈骞一道前往扬州淮水下游的海西。
这是陈本的远航船队停驻的港口所在。
九月初,二十三艘楼船组成的船队从海西港口出发,沿着海岸线一路南下,在娄丶鄞丶章安丶侯官等处进行补给,最终在十二月八日抵达了合浦郡外,并在十二月十日抵达了合浦城外。
此时,距离司马师接令离开合浦丶前往洛阳传讯,已经过了将近半年之久。
「司马,一路辛苦。」毌丘俭得知船队来到,提前来到码头旁相迎,在下船的木梯旁热切相迎,对司马师感慨万分:「司马此行何止万里,待到破贼攻城,我当亲自上表为你表功!」
「拜见将军,此乃属下之本份也,只为早日来到合浦。」司马师躬身一礼,从外貌上看,司马师比出发之前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须髯许久未曾打理,面庞也被日头晒得黝黑,唯独一双眼睛依旧透亮。
「好,好,好!」毌丘俭连连颔首:「听闻船队来此,陈校尉功劳甚大,还请司马带我见一见他。」
司马师说:「陈校尉在后面船中,将军随我前来。」
毌丘俭从容应下。
大魏船队虽然在前往倭国的路上积累了不少经验,但离开了特定海域后,还是要重新交一些学费丶花时间多研究的。
从海西到吴郡丶会稽郡丶章安郡的航路并不困难,向导易寻,甚至还可以找到民间船只在前方领航。
但从章安郡前往建安郡丶建安郡前往南海郡的航路却遇到了许多波折,且大多都是因为多变的海况引起的。直到船队到达交州范围内,才略微好了起来。
就算陈本万般小心,在经过东安左近的时候由于海浪甚大,还折了两艘船只,损失了数百水军士卒。不论怎麽说,船队终究是到了合浦郡,解决了毌丘俭走水路的急需。而在这半年左右的时间内,毌丘俭也徵发交州各郡百姓大作船只,运送粮草辎重的船只在合浦城外积累了四百馀艘。
万事俱备,只待出兵。
当晚,合浦城中举行军议,毌丘俭坐于最中,缓缓说道:「诸位,自年初逆贼孙登从蜀国南中前至交趾,至今已经接近一年了。虽合浦郡已复,但交趾丶九真丶日南三郡山海远隔,仍据于叛逆之手,百姓翘首以待王师,我为交州刺史,讨贼之事责无旁贷。」
「陈校尉。」毌丘俭肃然看向陈本:「敢问船队何日可以出发?」
陈本没有多想,当即拱手说道:「回禀将军,出发之前陛下已有明旨,一到交州,我和我部都由将军指挥,何日出发全凭将军所定。唯独水军航行三月,一路劳苦,恳请将军能允我部士卒休整十五日。」
「十日。」毌丘俭认真对答:「十日之后船队出发。」
「遵令!」陈本抱拳应声。
毌丘俭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说道:「司马数月不在交州,不知其中内情,我与司马和陈校尉简要通报一二。」
「八月之时,孙登遣使至合浦求和,称若大魏以交趾丶九真丶日南许给孙登,即可向大魏去帝号丶称臣,使者被我斩杀。」
「十一月,孙登使者又至,称其已在交趾布下兵力十万,固守天险,待我来攻。严刑拷问使者得知孙登在交趾中约有兵四万,只有一万本部,馀下三万皆是陈时丶史嵩丶黄盖丶黄复四人所领,而且这四人所部与孙登军队各自驻在不同城池,其内必有矛盾。」
「我意,弃交趾郡于不顾,率船队沿海南下直攻九真郡,先定九真郡郡治胥浦,以此分裂贼军!而后再向北进军,从容克之!」
毌丘俭说罢,蒲忠丶石苞丶朱异丶司马师丶陈本等人齐齐口称遵令应下。
十二月二十日,船队南下,由于小船众多,八日后方至交趾郡外海,并没有在交趾郡停留,遇到的本地船只也被毌丘俭船队的巨大规模所惊吓到,连连逃窜,将此讯告知交趾太守陈时。
毌丘俭知晓这一点,也不去遣船只拦截。要的就是消息传到交趾郡中,使得贼人离心,而后分而克之。
毌丘俭与司马师丶朱异丶石苞等人的年节是在船上渡过的,船队又航行四日,方才沿着入海的涝干水而上,抵近胥浦城外。
九真郡本就荒僻,汉人不多丶土人大半,昔日吕岱只令一偏将丶领三千步卒就轻易扫平了九真郡叛逆,并一路推进到了日南郡中。
而且胥浦虽为九真郡郡治所在,但城池与中原城池完全没办法比拟,就连夯土城墙都赶不上,大半材料都以竹木丶泥土所制,城墙也仅有一丈半的高度。
这般规模的船队到来,在胥浦城尚存的官吏百姓看来真如神兵天降一般,惊骇至极,完全摸不清是什麽来路,竟惊骇到出城询问都没胆量。
苍梧太守石苞依旧作为先锋,见此城防御粗陋丶城外之民奔走逃散,仅仅领了先下船的五百士卒朝内突击,就轻易夺下了胥浦城的东门,而后在后续下船的蒲忠的协助下在半个时辰内就控制了这个不大的城池。
随着毌丘俭取下城池丶接见本地官吏百姓,九真郡内的情况也渐渐在毌丘俭的面前开始明晰了起来。
城池二里见方,算是交趾丶九真丶日南三郡中能排到前三的大城。而九真郡原有的郡兵不过两千人之数。九真太守史嵩此前宣布反叛丶北上交趾之前,又从郡中数个豪强手中搜罗了一千多兵力,又从都庞丶移风丶无编三县各自徵发了五百青壮,凑出了这个五千兵力的数字,而后前往交趾应召。
毌丘俭略作勉励,以刺史之身为众人赦免了罪行,使各人依旧居于本职,而后令众人各自回返。
众人自是万分感谢,小心辞去,但众人走后,毌丘俭却是长叹了一声。
司马师虽然不解,却也没有多问,反倒是一旁的长史朱异问了起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