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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道白估摸着炼成炼气级别的法器应当不是太大的问题。
归妹瞅了道白一眼,或许是吃人嘴软,又补了一句嘱咐:“你也别小看了这东西,虽然就是只雏鸟,但你这点修为,要是不好好祭炼,把这玩意儿直接戴上,小心给残魂乱了心智,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沦为伥鬼!”
这一点道白也想到过,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严重,陈家里没有炼丹炼器的传承,也不知道能不能炼好这枚珠子。
而放眼整个下菰郡,炼器术最好的就是沈家的雨花山,偏偏因为沈道云和戴鹄的事情,道白已经交恶了雨花山主沈千陵,找雨花山帮忙祭炼大概是没可能了。
想了想,还是回山问过了四伯和老祖再说。
谢过了归妹,又被这矫情的鸟妖逼着拉琴与她和了一段《打鸾驾》后,归妹才放了道白离去。
离年关还有些时候,道白便抽空回了趟归来峰,先去见了四伯陈求法。
到了陈求法的宅院,还没进门,道白就在门外觑见屋内四伯忙碌的样子。年底了,管家的陈求法忙得不可开交,一大家子的账目都要从他手上走,然后又得定下今年的功过赏罚,道白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陈求法却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
道白不由叹了口气,决定不去打扰四伯,只把带来的桔红糕放在门边。
四伯已经够劳碌了,还是不要打扰他,先去问问老祖吧。
一直以来,道白有事一般都尽量不去麻烦老祖,对这位长辈,他有一种学童见到先生般的敬畏感,能避着就尽量避着。
转道来至老祖洞府门前,见老祖时,道白反而不带礼物了,他摸不准老祖的喜欢,再加上陈君谋一向的行事风格,让人难以亲近,道白还是决定不做多余的事情。
“老祖,道白求见。”
道白在门前躬身敬言,可弯着腰等了许久,也没听到门内有动静传来。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道白依旧恭恭敬敬弯着腰,刻着“登峻者戒在于穷高,济深者祸生于舟重。”的两座经幢就在他两侧,道白却目不一瞬,眼睛只盯着脚下的地面。
“进来吧。”
过了许久,洞府内才传来陈君谋的声音,道白小心入内,在厅堂正中下拜告罪:
“打扰老祖清修,乃道白的不是,请老祖恕罪。”
帷幕后的陈君谋没有让道白起身,直接问事:“讲吧,有什么事情?”
道白隐约察觉到了老祖心情微妙,刚才那么久没回应,估计是在什么要紧时刻被道白打扰了。能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陈君谋显露出不满的态度来,道白心中暗惊,只觉得自己是闯了祸。
“老祖见谅,孙儿在银泰坊无意间寻到了一枚妖物遗留的珠子,查过之后,发现是南离火的妖兽颙飞枭的眼珠,这妖兽血脉不凡,可以通达筑基。故而这珠子虽只是入道境的雏鸟所留,但孙儿以为将之炼成法器,至少是炼气级别。只是孙儿不通炼器之术,故来请教老祖。”
帷幕后的陈君谋还是一如既往的神秘,叫人猜不透心思,道白俯首许久,也没听见动静。
“你如何知道,这是南离火的妖兽?”
“不敢瞒老祖,孙儿在震泽采气时,与一只鸟妖有些交情。那鸟妖虽不到筑基,但能人言、通人性,观其模样,赤喙长颈,羽色淡黄,如有雷霆栖于羽翼之上,疑是泽上贵种,孙儿先问了那鸟妖,得知了颙飞枭的来历,这才有心将之炼成法器。”
赤喙长颈,羽色淡黄,如有雷霆栖于羽翼之上……
帷幕后的陈君谋微微蹙起眉头。
“你就不怕那鸟妖是在骗你?”
“孙儿想过,因此不敢擅自,拿来给老祖过目。”
陈君谋这人一生几乎从不轻易信人,他就是想要相信别人,也很难做到,少年时的经历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烙印,以至于听到归妹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就怀疑那泽上贵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这孩子身上有麒麟的手笔,震泽贵种主动接近,会不会是这个缘故?可【神离】自是离火,震泽上的贵种,要么是震雷,要么是兑泽,对离火会有什么图谋……不,震位与离位皆属少阴,若是筑基妖物要开辟紫府,由雷勾火,借位晋升,这也是一条路子……可开辟紫府,一道【神离】够吗?
陈君谋动起了脑筋,他自己修的筑基道基就是少阴震位的【霆下霓】,要开辟紫府,最好自然是走震位的路子,其次则是寻求借同是少阴的离位。下菰郡头上的千竹门就是主修震雷,故而走震位路子开辟紫府,相应的灵物几乎都被千竹门垄断在手里,陈君谋想得到十分困难。而道白今日意外透露的这个消息,倒是让他有了些新的思路。
他暗暗记下这事情,然后招手摄来那枚珠子。
“我不曾游过南离火,也辨不出这东西的真假,且先放在我这里吧。道白,你要记得,你身上藏着【神离】,这东西不出事倒也罢了,出了事,弄不好就是一场席卷下菰郡、乃至整个江南的劫难,沈家不会乐意看到我家出一个紫府种子的。”
陈君谋抓着那枚珠子,虽然隔着帷幕看不见,道白还是可以想象出老祖脸上的严肃神情。
“孙儿谨记于心。”
“不过,你运道很好,我知道有一人长于炼器,若真是颙飞枭的眼珠,帮你炼成法器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道白一怔,家中也就三十来个修士,他基本都认得,从不听说过谁有这等能耐,所以老祖说的这人,只可能是外人了。
按照道白的性格,原本他是不会多嘴去问的,尤其在刚刚明显打扰了老祖惹得他不快的情况下,道白不想触霉头。可陈君谋的语气,似乎又刻意在向道白透露什么信息。
思虑了片刻,道白谨慎问道:“老祖,不知要请这位前辈出手,可需要孙儿准备些什么?”
陈君谋似笑未笑地发出了一声鼻音。
“不用,这人你虽不认得,但实际上是与你颇亲近的关系。”
这么明显的吊胃口,显然陈君谋是想要道白问下去,而道白不认得又极亲近的关系,这种说话只能让他想到一种可能——陈家的姻亲。
因为陈知水之乱,百年前的陈氏血脉都死绝了,而再立陈氏的老祖陈君谋还在世,下面的儿孙怎么敢分家?陈家基本没有远亲,所谓的极亲近关系,几乎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
但和陈家联姻的,似乎也只有潘氏,可道白从未听说过潘氏有这样善于炼器的人物。
思考了一会儿,道白选择难得糊涂,在老祖面前自拙一番,不是什么坏事。
“敢问老祖,这位前辈可是云峰山的潘前辈?”
“当然不是。”
大概是道白的回答离谱了,陈君谋都不由笑出声来。
“你不晓得也是正常,他不是下菰郡人,而是丹阳郡钟离陆氏的筑基修士,姓陆名公明,你的七姐姐陈道雪,便是嫁给了他,所以你们自然是极亲近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