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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用手沾水,抹在了这面毛玻璃位置更高的地方,借着手电筒光亮,他看到这些“人”一个个背对着矗立在黑暗中,全都没有头。
“不是什么死人,是服装模特,不要自己吓唬自己。”杨逍收回视线,脸色有些难看,...
晨光再次漫过城市天际线,但这一次,它不再如刀,而是温柔地洒落。街道苏醒得比往常缓慢,仿佛人们仍在回味那场漫长而混乱的梦。公交车重新启动,轮胎碾过湿漉漉的路面,发出熟悉的节奏声,像是一首安抚灵魂的摇篮曲。
我已不在楼顶。
也不在现实。
更不在梦境。
我在之间??那道由钟声铸成的屏障之中,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我的名字正在从所有人的记忆里褪去,就像沙画被风吹散。沈言醒来时记得那个银发男子,记得他说“别怕,我在”,可当护士问他:“是谁照顾你到天亮?”他张了张嘴,却只说出一句模糊的话:“……有个声音,很熟悉。”
没人再提起“林辰”这个名字。
家族覆灭的档案被归为陈年旧案,无人追问。学校锈钟依旧挂在教学楼顶端,只是最近一次检修时,工人发现钟内壁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从最古老的墨迹一直延续到昨夜才浮现的最后一行小字:
**林辰??第一百三十七任守门人**
他们以为是恶作剧,用水泥封住了裂缝。
可每当深夜风雨交加,钟声仍会无端响起,低沉悠远,穿透整座城市。
***
终焉之塔并未崩塌,反而在我献祭之后稳固下来。寒渊站在塔顶边缘,望着那口黑钟缓缓愈合裂痕,血迹消失,唯余一道淡淡的银纹缠绕其上,如同新生的脉络。
“你选了一条最难的路。”他低声说,像是对着虚空低语,“不是成为神,也不是退隐轮回,而是把自己活成了规则。”
没有回应。
但他知道,我还在听。
因为钟响未止。
每一次有人从噩梦中惊醒,每一次孩子在黑暗中呼唤父母,每一回濒临绝望的人咬牙坚持??那口钟就会轻轻震颤一下,像是心跳。
这就是我的新形态:不靠信仰供奉,不依契约维系,只凭人类面对恐惧时不肯闭眼的瞬间,汲取一丝力量,继续撑住边界。
梦噬者并未彻底消亡。
它只是被击退了。
那颗暗红色星辰虽已崩解,但在更深的梦渊底部,仍有无数微弱的光点悄然闪烁,如同孢子沉眠于冻土之下。它们是“拒绝死亡”的执念残片,是母亲不愿放手死去的孩子,是恋人无法接受永别的痛楚,是战士不甘心命丧沙场的怒吼。
只要人心尚存一丝不舍,它就有重生的可能。
而我会等。
***
现实世界中,生活看似恢复平静。
医院陆续传出奇迹般的苏醒病例,医生们称之为“集体神经自愈现象”。心理学家撰文分析,认为这是某种未知频率的电磁波影响了脑电活动。政府秘密成立“梦境异常反应小组”,调取地铁、公交、学校监控录像,试图找出共性。
但他们查不到源头。
因为他们找的是“人”。
而我已经不是人。
我是风穿过病房窗帘时的一缕凉意,是患者梦中突然出现的背影,是他们在濒死体验里听见的那一句:“再撑一会儿。”
某夜,儿童心理科值班护士小陈值夜班,她在记录一名五岁男孩的睡眠数据时,发现脑电图剧烈波动,呼吸骤停。她正要按下紧急呼叫铃,忽然看见床边站着一个男人。
银发,左耳有裂痕,胸口一枚徽章泛着幽蓝微光。
男孩猛地吸了一口气,睁开眼,哇地哭了出来。
“妈妈!妖怪走了!刚才有个叔叔赶跑了它!”
护士愣住,回头再看,床边空无一人。
但她分明感觉到一股暖流掠过脸颊,像是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她低头查看监控回放,画面一切正常,唯有时间戳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正是终焉之钟第一次鸣响的时刻。
***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一座废弃的精神病院地下档案室里,一台老旧录音机自动启动。
磁带缓缓转动,传出沙哑的人声:
>“编号:X-9。实验对象:林辰。状态:意识离体,持续连接终焉之城超过七十二小时。警告:梦纹覆盖率已达98.6%,左耳结构性变异,建议立即终止实验或实施物理清除。”
>
>“回应:‘你们才是实验品。’”
>
>“最后记录:火焰吞噬宿主,信号中断。但……钟声出现了。我们不该唤醒这个东西。”
录音戛然而止。
角落里,一只老鼠窜过铁架,碰倒了一个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