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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走下祭坛的时候,发现周围很安静。
契星的异象消失,加上最后一人也从梦境中醒来,祭坛黑黢黢的,只有神像周围上香的地方围了一圈烛火,在晚风中曳动。
四宫宫主在最下层,虽然天暗,但仍能看出他们惊疑不定的神色;宁凤游在稍远的地方冲她疯狂摆手;祭坛边站着几个未走的弟子,看着她的表情充满惊愕。
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繁星跃身下坛,脚刚落地,四位宫主就围上来。
“繁星,你刚刚那是......”其他宫主还在斟酌着怎么开口,云野就没那么多顾及了,她本身就是繁星的教习以及直属宫主(暂),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繁星一贯是个稳重的姿态,此时被宫主问起,情绪却好像有了明显起伏,看起来在压制激动。“宫主,我,我好像是契星了。”繁星说。
这谁还看不出来?契的甚至不是一两颗星,而是一整个星宿,还是二十八星宿之首,最善战的角木蛟。
他们都觉得繁星这孩子简直太淡定了。
“你别好像,你就是。”云野一句话给这事实了,脸上已经笑开花。
没想到一拖二之后繁星还能给她制造惊喜。开学没多久,一个极其罕见的修星术的巫就在她的宫里学会了契星。虽说是乘了太虚大人赐福的东风吧,但一般人哪管那么多,等下届报名,她尾宫保准又能骗不少人进来。
“来我角宫。”比起云野还在那儿傻乐,决无锋就干脆多了,直接当面挖人,“你契了主凶杀的角木蛟,我角宫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你来角宫,从此以后就是甲院弟子,我唯一亲传。”
“不是,你甲院还杵着俩弟子,哪来儿的唯一亲传。”云野都被气笑了,这人为撬她墙角都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决无锋:“目前甲院的弟子都是从乙院升上来的,只是经了我的首肯而已,当时你们也在,难道我那两弟子也是你的亲传?“
云野噎了一下,干脆利落扭头看繁星:“你做她亲传还要转院,不像我,你早已经是我的亲传了啊,我还给你上了一个多月的课!“
还有比这更正经的亲传吗?再往下仔细这么一琢磨,繁星能契星说不定还有她云野的功劳呢哈哈哈!
心主在最边上掖着手,小眼都瞪大了些。心说这位才是睁眼说瞎话的高手。
旁边的方怀瑾一直在观察繁星,发现她很淡定,并不因两位宫主争她做亲传而露出任何喜色,只稳重地说自己还没有转院的打算,谢过角宫主的好意。
方怀瑾暗自点头。想来也是,这孩子连契了角木蛟也只是嘴角翘翘,喜怒不露于形,实在有个不骄不躁的好性子。
这对极了他的胃口,忍不住说:“可愿与我们说说梦境经历,这星宿你是如何契约的?”
繁星闻言,也不过是抬眸看了方怀瑾一眼,略微颔首,说:“圣院的祭坛,在繁星眼中,就像一个位置绝佳的观星台,星象仪启动,四方星陨之力汇聚,再加上太虚大人的神力,给人的感觉像泡在注满星力的海水中,让人有些昏沉。我在海中沉浮,却看见了天空,天空出现了一整副星图,我忍不
住徜徉,就这样在海中观星,然后看着看着,就契约了......”
这一番话,九真一假,连学识最渊博的房宫主也挑不出问题,还微笑着给繁星解释:“圣院造这几台星象仪,是想借力启发灵性的作用,帮助学生顿悟,没想到遇上了一位修星术的巫。”说着说着也有些感慨,“你天赋过人,对星力敏锐,天芒山地势又高,星力浓郁,还有太虚大人的启示梦境相
助,天时地利人和,你三者齐备,怪不得能契星了。’
繁星契星成功的脉络在他口中已经十分明朗清晰了。
云野听了却不乐意,不满地斜了方怀瑾一眼:“你这说得好像人家契是靠运气一样。”
“我不是说了还有人和吗?”方怀瑾瞪眼睛。
“你就是想显摆自己肚里那点墨水,人家契星你也能分析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可不就显得你见识广了吗。
云野一边说,一边将繁星从及宫主的包围圈中拉出来,高声总结:“这就么说定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云野的亲传了。”
当即从袖中掏出一块尚未刻字的玉牌,背面有尾宫云野的标识,屈指成刀,快速几下,在正面刻了一个星字,递给繁星。
“我云野第一位亲传大弟子,以后遇到麻烦,就报上师尊的名号。”云野微微一笑,仿佛十分得意。
繁星却在这样的微笑中看到了保护的深意。
她当然知道今日契星,以后会引来多少目光,这便是她故意为之。唯一意料之外的是,她没想到会收到这样一份隐晦的善意。
繁星垂眸,接过玉牌,躬身一揖后,稳稳喊了两个字。
“师尊。”
***
那晚祭坛上的波澜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