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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吵成一团，供销社主任在办公室急的来回走：
西红柿呢，西红柿到底还来不来了？
谭场长是被人绑架了吗？
要不要打个电话去问问。
主任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突然，办公室的门推开：
“张主任，西红柿来了！”
谭小絮抱着一个柳条筐出现了！
张主任激动的跑过来：
“哎呀，谭场长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没瞅我外边那么多人围着，再拿不出西红柿，我都怕他们冲进来把我揍了。”
“我说了会送西红柿，一定会送的，我从不食言。”
“西红柿在哪，我现在就找人去卸货。”
谭小絮把筐子往办公桌上一放：
“这不在这呢吗？”
张主任：“？？？”
谭场长还怪幽默的嘞，居然跟我开玩笑？
张主任配合的干笑两声：
“呵呵呵，谭场长，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快点，我找人卸货。”
谭小絮：“张主任，我这不给你卸过来了吗？”
“！！！”
张主任目瞪口呆：
“没开玩笑吧？！”
“没有，真的只有这么多，黄瓜五斤，西红柿五斤，其他蔬菜各一斤，就是香菜少点。”
张主任：“……”汗流浃背了家人们。
这值得我专门挂小黑板吗？！
谭小絮打开筐子里的棉被，从一堆麦麸里翻出了黄瓜西红柿，又揪出一小撮香菜：
“喏，都在这了，我说了，数量有限。”
张主任整个傻住了，他讷讷的从谭小絮手里接过那一小撮（真的是一小撮，目测两棵）香菜。
知道数量有限，但没想到，有限到这个程度。
要不是消息放出去了，主任自己都能全留了！
张主任抓耳挠腮的看着这一筐蔬菜，这咋整啊？
谭小絮若无其事的掏出一张货单：
“张主任，货款总共五块四，香菜是我送你的，不要钱了，其他的照常收费，按照之前说的，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主任都没用惊动财务，咬着嘴唇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五块四付给谭小絮。
“张主任你签个字、盖个章，我这边好上账。”
张主任含泪：“……”五块四毛钱还要签字盖章。
谭场长这财务是有多严谨透明？
没办法，含泪盖了章、签了字。
谭小絮把蔬菜全都取出来放到桌上：
“这筐子我拿回去了啊，张主任，再见。”
溜了溜了，这么缺德的事，以后真的要少干。
谭小絮走后，张主任望着那“一堆”蔬菜犯了愁。
这会儿也顾不上看这黄瓜西红柿长的多好、多新鲜、多水灵了。
问题来了，这么点货，卖给谁啊，怎么卖啊？
要不是消息都传出去了，就这么点货，真的，他们内部人员都消化了，根本轮不到外面的人买。
可是，偏偏这么少，想来想去，算了，就留两根香菜吧，其他的，全部拿出去卖。
至少能跟人家证明一下，他们不是耍人玩儿。
张主任直接提着篮子来到供销社外面，站在一把椅子上，举起两根黄瓜：
“黄瓜西红柿来了，我说了，数量有限，先到先得，每人半斤——”
哄！
眨眼的功夫，张主任就被人群冲倒了。
张主任：这哪是卖菜，这是要我命啊。
黄瓜西红柿菠菜全卖光了，越是喊贵的那帮人，越是抢的最凶。
有人经过，看了看没抢到货的小脚老大娘：
“看着没，那些都是大冤种，快笑话他们。”
小脚老大娘直接蹦起来：
“滚-犊子！”
……
谭小絮的冬季蔬菜，轰动整个县城。
也轰动了整个胜利农场。
当下下午，供销社张主任就央求常副场长，让常副场长给二分场打电话，问问还有没有黄瓜西红柿，他们自己也想吃。
常荣军知道谭小絮之前在建那个暖窖，居然真的种出蔬菜了？
他自己都还没见识过呢。
常文那小子，怎么也没说送点给他尝尝？
常荣军想着给二分场打电话，刚要去拎电话筒，电话铃突然响了。
“喂，常副场长啊，我是县-委办公室的，听说你们农场有新鲜的黄瓜西红柿卖，能不能卖点给我们？”
常荣军：我自己都还没见着呢！
“哦，那个，同志你稍等，我去联系联系。”
而后，县城棉纺厂也打电话过来询问黄瓜西红柿的事。
一个下午，接了好几通电话，都要来买黄瓜西红柿。
常荣军开始觉得，不得了了，这个不起眼的黄瓜西红柿，居然这么抢手？
常荣军干脆也不打电话了，第二天，直接杀到了二分场。
到了二分场，见了谭小絮的面，也没有直接说黄瓜的事，就说要到十一连队看看，顺便看看儿子。
谭小絮一听就知道常荣军打的什么主意，怎么常文在十一连队那么长时间不来看，偏偏这时候突然来看儿子了。
“常副场长，不好意思，这几天常队长出差了，不在连队。”
“他出差了？”
“嗯，我让他去鹤城一趟。”
“去鹤城，去鹤城有什么重要工作吗？”
“到鹤城送一批蔬菜，昨天坐火车去的。”
常荣军：“……”他的消息居然已经滞后到这种程度了。
身为总场副场长，二分场的东西都送到鹤城了，他才知道。
师部为什么没有通过他？
谭小絮怕常荣军误会，解释道：
“常副场长，是这样的，这次事发突然，是军区要的货，所以裴师长直接找到我，没有经过农场。”
“军区？！”
“对，军区后勤部。”
常荣军：好家伙，军区都知道了，我居然真的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话说，他们是怎么跟军区搭上线的？
常副场长陷入凌乱。
过了好久，他才回过神：
“谭场长，你们那个暖窖，究竟什么样。”
话都说到这，谭小絮如果懂事的话，应该主动邀请常荣军到十一连队参观参观的。
但谭小絮笑吟吟道：
“那个蔬菜大棚我们今年是第一次搞，也没经验，所以还在摸索阶段，目前来看挺成功，结出了黄瓜西红柿，不过为了防止有人搞破坏，我们现在谢绝所有外来人员参观。”
如果不把丑话说在前头，往后这个来参观，那个来参观，他们十一连来着岂不成旅游景点了？
所以要在一开始就扼杀这个苗头。
包括常副场长。
常荣军心顿时凉透了。
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