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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出去后,钟剑屏不解问:“写了什么?”
赵立宽摇头:“你别问,这些你不该知道。”
钟剑屏便听话不问了。
这也是为保护她,农怀威在遗书里说的那些,他在黄中景的口供中见过,不过这次又多了许多细节,以及之前黄中景没说过令人发指的罪行。
还有那些消失的民脂民膏去哪的疑问,以及叛军逐步失控的过程。
这些东西就像烫手山芋,让人进退两难。
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越级上报,如果他想把这些东西捅到皇帝面前,流程上应该先上报兵部,兵部报到中书,中书批阅后再呈送皇帝面前。
这一趟流程上有太多阻碍,任何一个环节有人有心阻拦的话,一句“叛贼垂死挣扎攀扯不可信”之类的话,就能挡住。
而正如农怀威书信里说的,花恒田在西南对百姓敲骨吸髓这么几年,只住一个小院。
他钱去哪了?
很可能是往京城送了,这背后该牵扯到多少人。
自己才因为坚持打下去得罪大量朝廷官员,再来这么一出,他都不敢想会是什么下场。
历史上被朝堂逼死的大将可太多了,只要想想他都头皮发麻。
心里对农怀威这个人也有些同情。
他最初起兵确实为民请愿,而且严格约束自己麾下部队。
但他却约束不了乘机一起事的其它势力,鱼龙混杂。
那些人烧杀抢掠,富得流油,将民心推向朝廷。反之他的部队却因为严格的约束没得什么油水,怨声载道,不断倒向其他人。
到了最后战事艰难,跟着他的人却越来越少,直到众叛亲离。
从某种角度说,这还真是个人越善良越受欺负的故事。
只能说上一句,他心是好的。
至于其它的…………………
脑子里事太多,感觉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的。
赵立宽掀开大帐门,叫亲兵牵来眉雪,骑马走在营中黄泥大道上。
营中人来人往,将士们脸上都挂着笑容,营帐层层树立,向往蔓延,如翻起的浪花,哨塔,箭塔高高如山,用不上的楼车安静等待拆除,秋风起,军旗猎猎。
万顷天光洒落南安高城之上,半昏半明孤城屹立天地间。
“十个月的苦战,终于结束了.....”钟剑屏松口气。
赵立宽点头,心里却想还远着呢。
下午,南安府周边的秩序已完全恢复,但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上还有许多问题继需解决。
比附匪患,逃窜的溃兵,战乱中流离失所的流民,如今大军一过,必然遍地草寇。
赵立宽一面写奏疏急送朝廷,希望朝廷乘此战乱方息,大军还在,赶快开仓放粮食,接济百姓,至少让他们活到明年秋天。
另一方面,开始调度兵将,分兵前往各州县,班助当地官员维持秩序。
如今叛军主力已被消灭,大局已定,不必再集中用兵了。
接下来几天,他都脚不沾地的去落实这些事,根本没空理会叛军的俘虏,只吩咐经筛选后将普通士兵放了归家,只羁押所有高级人员。
之后几天,南安城的百姓居然有许多悄悄给农怀威烧香纸祭祀。
被巡逻的士兵发现,陆陆续续拿到官府,周开山不敢耽搁,赶紧把这件事报到他这来。
赵立宽亲自入城审理此案,面对一百名陆续被抓的百姓。
他当场判决:“中秋将近,烧香烧纸是当地的风俗,不算什么罪过,不过都小心点,别引起火灾。”
随后把他们都放了,也告诉城中士兵,这种事以后别管。
百姓感激涕零,纷纷叩拜。
周军大帅的仁德也很快在城中传开,南安城的局面愈发稳定下来。
就在赵立宽努力稳住战后局势,清缴残余,稳定治安的同时。
西南这池子里迸射的巨大涟漪正快速席卷整个帝国。
这片过去少有人关注的边陲土地,如今正成为整个大周的视线中心,由此激起的浪花竟在因缘际会下搅动整个王朝。
八月,天高云淡,中秋将近,月落星稀河汉微。
草原上秋风凌冽,如刀子般割得人生疼。
又是战马秋膘肥的时候,兵强马壮,士气高昂,大辽国的皇家秋猎在上京以北的草原浩荡开战。
可汗移动大帐用三十六匹纯色白马拉动,数前骑紧随其后,王公贵族,各部青年才俊,草原上彪悍的勇士,骑着各色马儿随行。
能跟随可汗北上秋猎,是所有契丹贵族的荣耀。
在队伍的最前方,可汗金帐内,随行的妃子远在边缘煮茶,辽国五十多岁的天子与七十岁的北府宰相张俭对坐。
辽国可汗耶律绪留着八字胡,年过五十,但却神采奕奕。
他已经坐镇这个国家三十年。
在他和他的父亲、母亲、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