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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官署与其它朝廷部门官署一样在南宫皇城。
但又与其它各部官署不同,并非真在南宫之内,而是与南宫隔了一条街,在宣平门西,专门有三座殿,官署远大于其它五部。
因为兵部不似其余六部,这三殿中还有其他官署。
虽枢密院被废,但是基本功的架构还是保存下来。
即兵部主要负责,军事决策,军队调度,士兵兵籍管理。
而养兵和士兵的平时训练依则照旧由两大军司负责,即殿前司和侍卫亲军司,而侍卫亲军司因兵马众多又分为侍卫亲军马军司和侍卫军步军司。
三大军司官署就在兵部北面。
兵部门前两只石狮蹲立左右,威严庄重,红漆牌匾上写着四个烫金大字“兵部主政”,两名士兵守在门口,再里面的门房有官吏值守。
兵部官署是个庞大的五进院,除最外面的大门和第二道仪门后还有南北排列的三道大堂,每堂一进,每堂都是前面的比后面的大。
穿过四道大门,到达最小的第三堂东面连着的厢房,就是兵部尚书办公的地方。
孔炒面前放着一盆暖烘烘的炭火,洛阳的森冷已开始逐渐侵蚀着人。
他桌面上摆着众多文书,许多都是离开这段时间来不及看的。
旁边的兵部员外郎帮忙整理文书,手上忙碌不停,嘴里殷勤。
“孔公不在这段时间,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像没头的苍蝇,一回来都有了主心骨,上下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孔?笑了,他在官场那么多年,哪会不明白这话的奉承。
便随便回了一句:“是大伙都做得不错,这些日子都辛苦了。”
五六日前他回到京城时只有三五老友迎接,兵部只去了两位当值的官员。
连兵部侍郎钱同也以告病为由没去接他。
道理他自然懂,自己打了败仗,陛下是什么态度还不知道,谁都不敢往他身边靠,万一惹祸上身。
陛下他也见多,倒没说什么,只是赐酒宴接风洗尘。
但后续的事陛下也没说。
如今他也是睡不安稳,陛下一天不开口,他就不知道陛下的态度。
这就是天威难测。
陛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做他的臣子太累了。
哪怕要杀要罚也给个痛快。
他正翻阅文书,员外郎道:“孔公,听说西南的事了吗?赵安抚使献马祈降,这件事在江北现在都传遍了。”
孔?点头,他这一路是慢慢回来的,先在泸州见了司马相公等人,又一路沿途走亲访友,四处打点走动,慢慢才到京城。
早在路上就听说了这件事,路上就听人议论纷纷,有人愤骂赵立宽胆小怕事。
他当然明白赵立宽的难处,已经打了三年,最后是赢了,可也死伤数万士兵。
这时候如果再和占城山国开战,无异于又将西南百姓推入火坑。
不过遭灾受难的毕竟不是他们,嘴上逞威风谁都愿意。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放下手中的文书问。
对方放低声音小声说:“已经有御史上疏弹劾了。”
“无事生非,他们那些御史就是干这个的。”孔?恨声道,这个节骨眼上,陛下越高兴越好。
“人家就靠这个吃饭的,不参倒显得他们没用了,要不是有太祖皇帝的圣训,他们落得了好。”
“赵安抚使在西南尽心尽力,风餐露宿,命都不顾,却要受他们这些自命清高,战场都没见过的人指指点点。”孔灼感慨,又觉今天有些清冷,外面也没多少人。
“今天怎么这么人少。”
“多在外堂那边呢。”员外郎说,他往外看了一眼,才回头小声道:“御史不止参了赵立宽,还有孔公,所以诸同僚如今都不敢往三堂这边靠。”
孔?道:“就你敢是吧。”
员外郎点头:“我自不怕那些,以孔公马首是瞻,他们一些清谈的御史,哪有资格说做实事的人。”
孔?点头。
“说得不错。”
“孔公再看这。”他说着把一封战报递过来的。
孔?看完叹气:“西北也不太平,给我备马,我要去见陛下。”
官吏立即准备好马匹,孔?走出官署,准备上马。
路上见他的官员都连退到路边低头行礼。
战报是西北府州节度使朱定国来的。
九月二十三日,代国数千人进攻神山堡。
敌军一部正面渡河,用三十多小船载二三百人,将马拉在船尾游泳过河。
行到中间被?车、床弩打翻两艘,数百人冲上东岸,双方在滩头对峙,交战半个时辰将敌军赶下水,避免他们后续援军登陆。
杀敌二十三人,俘虏五十一人。
九月二十五日,敌军试图在河面上架设浮桥,被?车和弓弩射退,又杀了七八人。
九月二十七日,叛军正面用弓箭与守军隔河互射,叫骂,同时分兵沿河北上十余里,准备在上游炸木筏渡河,结果被巡逻河边的士兵发现,及时派人往上游射散他们。
另黄河沿岸的小亭安堡,克胡寨,柳林县等都有敌人袭扰的报告。
敌军人数多少不等,少的只在河对岸看到十余骑,多的已下寨集结,超过上千人。
就在这时,班房进来汇报,说官署外又来三人,风尘仆仆的,说是西南安抚使赵立宽派来。
孔?出去后三人立即敬拜,并说明他们是赵将军的亲兵,带着奏疏来京的。
“交给驿站就行,何必这么辛劳跑一趟,交给我吧。”他下意识道,按流程,他看过后送到中书门下,再呈送陛下。
当然如果是紧急军情,则由他直送往御前也可以。
既然却为难说:“赵将军交代,要直送御前。”
孔?皱眉,直送御前要陛下开口,否则不合规矩。
令不出中书是为乱政,同样奏疏不走流程也会被视为坏了规矩。
可考虑到赵立宽的作为和影响力,特别是他的身份......
“好大的口气,就是相公的奏疏也要过中书门下,一个外将当自己什么了!”
班房当值的官员听了都忍不住嘲讽,在他们的认识中这几个大头兵说的话确实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