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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威说完看向杨荣，确实不把那些贪赃枉法的小人放在眼里，但是杨荣刚刚的那番话提醒了他。
红山县此时的情况就如同一滩烂泥，石头高高举起砸下去，未必能把藏在里面的臭鱼烂虾给砸出来，只有架上一堆火，只要一烧，自动就会出现。
“都过来。”
李威喊过侯平和秘书刘茜，“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现在我们是四个，好好分析一下，当初王正为什么要拿走那份合同，拿走没多久，人就出了事，两件事关联的可能性极大，如果你们是王正，会怎么处理那份合同？”
一个人的能力还是有限，这个时候只能集合所有人的力量，希望能找到突破口。
侯平眨巴着小眼睛，“李书记，我先说说我的想法，那个被害的县委书记王正，大小也是县委书记，这么大的领导让人害了，绝对是轰动的大事，就算省公安厅不派专案组下来，至少市公安局也应该派刑侦支队调查，但是并没有，就跟石头丢进大海里，就那么一点小水花，然后就没了，这肯定不正常，这里面肯定牵扯更高级别的，市里甚至是省里。”
侯平不敢乱说，这事影响太大，只能用市里和省里代替。
李威点头，“角度抓得不错，确实这一点让人想不通，还有当时杜刚是在自知没有活路的情况下承认是自己杀害王正，理由是王正发现了他的犯罪勾当，不想暴露，于是杀人，现在仔细想想，杜刚当时很有可能是故意背锅。”
李威这时也皱紧眉头，可惜当时自己不能继续留在红山县，否则这些事早就都调查清楚。
杨荣点头，对于当初发生在红山县的案件，他也有所耳闻，“李书记，当时的王书记很有可能意识到威胁，这种情况下，一定会想办法自保，这是人的本能。但是他并没有报警，同样没有选择向当时的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求救，而是拿走了那些合同，按照我的理解，那些合同必然有大文章，如果是我，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藏起来，另外一种是交给一个自己信任的人，一旦自己出事，那个人会想办法公布真相，从目前情况看，第一种的可能性极大。”
王正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周波和杜刚那群人也已经伏法，红山县的黑恶势力基本上被李威肃清，如果王正出事前真的把合同托付给其他人，只能说他有眼无珠，所托非人。
“藏起来。”
李威点头，算是认可杨荣的推断，按照自己的猜测，当时王正很有可能准备反击，可惜他没有意识到那股势力的可怕，反击还没有发动就被人害了。
秘书刘茜一脸的为难，她对过去的情况一无了解，“李书记，如果真的把东西藏起来，肯定会留下线索，或者告诉某个人，否则别人不知道，那藏起来就没有意义。”
“牛勇，走，回县里。”
李威想到了牛勇，他一开始关注王正的案子就是因为门缝里被人塞进的一张报纸，上面写有百亿工程项目启动，后来确定是牛勇做的，他受过原县委书记王正的恩惠，所以一直在秘密调查收集证据。
他是一个很容易被忽略掉的人，级别不高，平时做事也是极其低调。
“县委办主任！”
杨荣有些意外，他和牛勇接触过几次，人非常客气，怎么都想不到他和这件事有关。
几个人从水库溃坝的口子下来，直接上了车，从小月山水库返回红山县见到了牛勇。
“领导，王书记出事前确实找过我，和我提过老家门口的那棵树，后来我去过一次，门口确实有一棵很粗的老槐树，我听人说过，一般人家门口不种槐树，槐为木鬼，不过都是迷信说法。”
“就是这棵树。”
李威心头一喜，没想到找了这么久的答案就在这里。
“李书记，树怎么了？”
牛勇确实不知情，他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走，立刻去老家，王正的老家。”
“现在？”
牛勇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点多，原县委书记老家不在红山县，这是规定，一把领导不能是本地人，避免形成家族性质的利益链。
“对，现在。”
李威相信自己的判断，当王正准备放手一搏之后，还是留了一条后路，就是把藏有关键证据的地点告诉了信得过的牛勇，可惜牛勇没有猜出这番话隐藏的深意。
“那好吧。”
牛勇只能点头答应，直接上了车，说出原县委书记老家的地址，至少两个小时以上的车程，夜里更是难开。
“李书记，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车子离开红山县一段距离后，牛勇拿出手机，直接放在腿上，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向外传递信息。
“可以，我们在调查水灾时，发现红山县水库扩建存在严重问题，存放在水务局的所有合同都被人拿走，根据当时的负责人回忆，拿走合同的是当时的县委书记王正，目前所有证据都被毁，但是我们相信那些合同应该还在，只是被提前藏了起来。”
李威没有隐瞒，这也是对牛勇的信任，在红山县也需要像牛勇这样的干部站出来。
“藏在大槐树下！”
牛勇瞪大眼珠子，这种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事情，不敢相信居然真实发生了，现在想想，当时王书记和自己提起老家那棵树的时候，表情确实不太正常。
“这也是猜测，希望是真的，揪出幕后真正黑手，对死者也是一个交代。”
凌平市，赵洪来被电话弄醒，“喂。”
“赵市长，李书记去找过县委的牛主任，然后就开车走了，直接出了红山县。”
“牛勇。”
赵洪来听到李威的名字立刻清醒，“能查出车子朝着哪个方向去了吗？”
赵洪来的势力遍布红山县，眼线众多，交通部门更是一直盯着李威的车子。
“目前只能确定离开红山县朝着西边去了，具体情况查不出来。”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