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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前。他的手中握着一枚镶嵌着眼球的铜币,口中吟诵着古老的咒文。
“以血为引,以梦为桥,吾等恭迎‘沉眠之主’降临……”
铜币上的独眼缓缓睁开,流出黑色的液体,顺着石缝渗入地下。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霍尔宅邸的后花园中,奥黛丽抱着苏茜,站在那口布满青苔的古井边。拉琪蹲在一旁,口中低声念动一段晦涩的音节。
井水开始泛起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竟映不出月影,反而浮现出无数交错的人脸,低声呢喃着无法理解的语言。
“准备好了吗?”拉琪问。
奥黛丽深吸一口气,握住苏茜的爪子。
“准备好了。”
“那就闭上眼,回想你最珍视的记忆??那份让你确信‘活着’的情感。”
她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的是童年时父亲抱起她的笑容,是母亲临终前轻抚她发丝的手,是沙龙中朋友们真诚的掌声,是苏茜第一次摇着尾巴奔向她的模样……
温暖的情感如潮水般涌出。
突然,她感到身体一轻,仿佛坠入无重力的空间。
再睁眼时,她已置身于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是无数扇门,每一扇都散发着不同的气息:悲伤、喜悦、恐惧、渴望……
苏茜就在她脚边,毛发微微炸起。
“这里是……梦境回廊。”拉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每一扇门后,都是一个人的深层意识。我们必须找到那扇被‘黑雾’侵蚀的门??那就是污染源的入口。”
“怎么找?”
“跟着心走。”拉琪说,“命运圣体会感知到异常。”
奥黛丽向前走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
忽然,某一扇门前,空气变得粘稠。门缝中渗出丝丝黑烟,伴随着低沉的呻吟。
“就是它。”拉琪低声道。
奥黛丽伸手欲推门。
“等等!”苏茜突然叫住她,“里面有东西……在等着我们。”
“我知道。”奥黛丽回头,微笑,“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不能退缩。”
她推开门。
门后是一片漆黑的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钟楼。钟停在十二点整,指针却是由无数细小的人脸拼接而成。
风中传来低语:
“时间已死……命运终结……欢迎加入永恒沉眠……”
奥黛丽感到头脑一阵刺痛,记忆开始模糊。
她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
就在这时,苏茜猛地扑上来,咬住她的裙角,用力一拽!
“记住!你是奥黛丽?霍尔!你有名字!有家人!有朋友!你不属于这里!”
那一瞬间,她想起了拉琪的话??**情感,是抵御虚无最锋利的剑。**
她闭上眼,开始讲述。
讲述父亲教她骑马的午后,讲述她第一次在沙龙发言时的紧张,讲述她如何用一句话化解一场贵族争执,讲述她为何坚持成为值夜者……
每一个故事,都像一颗火种,在黑暗中点燃光芒。
钟楼开始震动。
黑雾发出尖啸,试图扑来。
但苏茜挡在她身前,浑身毛发竖立,喉咙里发出前所未有的低吼??那不是狗的声音,更像是某种古老存在的咆哮。
“以忠诚之名,断绝虚妄!”拉琪高声念道。
刹那间,奥黛丽体内爆发出一道璀璨的命运之光,贯穿钟楼。
轰??!
整座梦境剧烈震荡。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后花园的草地上,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苏茜趴在一旁,气喘吁吁。
拉琪站在井边,身形似乎淡了一些。
“成功了?”奥黛丽虚弱地问。
“暂时切断了连接。”拉琪点头,“污染源退回了更深的层次,短期内不会爆发。但……它还会回来。”
“那我们就再把它打回去。”苏茜抬起头,咧嘴一笑,“只要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奥黛丽。”
奥黛丽笑了,眼角却有泪滑落。
她抱住苏茜,轻声道:“谢谢你……我的家人。”
晨光中,一人一狗一猫静静依偎。
而在远方的城市深处,那枚铜币的眼球,再度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