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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起靠枕砸过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意外。这个时间点，通常不会有访客。
休起身去开门，警惕地透过猫眼观察。只见门外站着一名身穿深灰色风衣的年轻男子，面容清俊，眉宇间透着几分冷峻，手中提着一只旧式医药箱。
“请问……这里是佛尔思小姐的住处吗？”男子声音低沉而清晰。
“你是谁？”休隔着门问。
“我是詹姆斯?迪森克，洛恩的朋友。”男子微微欠身，“昨日听他说曾拜访此处，今日特来致意。另外……”他顿了顿，“我带来了一些药剂，是他托我转交的。”
“药剂？”休皱眉。
“嗯。他说佛尔思最近写作辛苦，常熬夜，送些安神补脑的配方，助她调理身体。”詹姆斯微笑道，“都是些常见草药提炼而成，无副作用。”
休沉默片刻，终于开门。
她打量眼前之人，发现其气质与洛恩截然不同??少了那份温和从容，多了几分锐利与克制。但那双眼睛……却莫名熟悉。
“请进。”她让开身位，暗自留意对方每一个动作。
詹姆斯走入客厅，礼貌地放下药箱，从中取出几个密封玻璃瓶，标签上写着《宁心露》《醒神酊》等名称，字迹工整有力。
“这些都是洛恩亲手调配的？”佛尔思好奇地拿起一瓶。
“是的。”詹姆斯点头，“他精通炼金术与草药学，曾在东区免费为贫民治病半年。”
“原来他还做过这些事……”佛尔思怔住。
“他很少提起。”詹姆斯语气平静，“他认为善行无需宣扬。”
休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开口：“你说你是他的朋友？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你？”
“我们相识于一次意外。”詹姆斯神色不变，“三个月前，我在码头遭遇邪教徒袭击，是他救了我。后来才知道，他不仅懂战斗，还掌握多种神秘技艺。”
“神秘技艺？”休挑眉。
“比如……”詹姆斯压低声音，“解读梦境、驱逐恶灵、甚至短暂预知危险。”
佛尔思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词汇，与塔罗会的术语高度吻合！
休的脸色也变了。她不动声色地靠近茶几，悄悄按下底部隐藏的按钮??那是与奥黛丽联络的紧急信号。
“詹姆斯先生，”她微笑道，“既然你懂得这么多，能否解释一下，为何有些人能在梦中收到‘邀请’，却醒来后全然忘记？”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洛恩??不，此刻的詹姆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恢复平静。
“因为有人在清除记忆。”他缓缓道，“就像清理网页缓存一样，定期抹除不该留存的数据。但只要在梦醒瞬间握住特定物品，就能保留片段。”
佛尔思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他。
这句话，正是奥黛丽教她的保命口诀！
“你……你怎么知道？”她声音发颤。
詹姆斯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戒指，表面刻着繁复螺旋纹路。
“因为我也有这样一个梦。”他轻声道，“梦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要相信穿红鞋的孩子。’”
休瞳孔骤缩。
这是只有核心成员才知道的警示暗语！
“你究竟是谁？”她厉声问道，手已悄悄摸向腰间藏匿的小型左轮。
詹姆斯却不慌不忙，将戒指放在桌上，推向前方。
“我是谁不重要。”他说，“重要的是，洛恩让我告诉你们??‘愚者’正在注视一切，而‘正义’不必担忧谎言。”
话音落下，屋内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
佛尔思浑身颤抖，几乎说不出话。休则死死盯着那枚戒指，脑海中飞速判断真伪。
良久，她终于松开枪柄，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回去告诉洛恩……”她声音沙哑，“就说，‘灰雾之上’欢迎他的朋友。”
詹姆斯微微一笑，收起空药箱，转身离去。
待他走远，佛尔思才扑到休身边：“天啊！他真的来自那里！洛恩竟然和塔罗会有关系！”
“不止是关系。”休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身影，眼神复杂，“他是被允许传递信息的人。”
“那我们……要不要立刻向奥黛丽汇报？”
“不用。”休摇头，“刚才那句话已经说明一切。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与此同时，走在街角的“詹姆斯”摘下伪装用的幻象面具，露出洛恩真实的面容。
他仰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轻声道：“第一步，成了。”
他并未真正拥有那枚青铜戒指??那是用命运之力模拟出的虚影，只能维持十分钟。但他引用的话语却是真实的，来自他作为“源堡继承者”所掌握的权限片段。
“只要能让她们相信我是‘体系内的人’，后续接触就会顺利得多。”
更重要的是，他已经确认了一件事：佛尔思和休，确实是塔罗会外围成员，且与奥黛丽保持密切联系。这意味着，他可以通过这条线，逐步接入整个隐秘世界的权力网络。
“接下来……该见见‘正义’小姐了。”
他迈步前行，身影融入都市喧嚣。
而在远处高塔之上，一位身着华服的金发少女正站在落地镜前，指尖轻触镜面，低声呢喃：
“新的齿轮，开始转动了呢。”
镜中倒影忽明忽暗，隐约浮现出一道模糊身影，戴着尖顶帽，端坐于灰雾之上的王座。
无人听见?的低笑。
唯有命运之河，在无声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