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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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忽的开口:“先前说好,等我伤势恢复便给你舞剑,正好今日我有兴致,便择日不如撞日吧,只是学多学少,看你天资,我不指教。”
    白?没想到宁?会突然有此一言,心头突突慌跳,头脑疾速运转,但无论作何考量,她都无法放弃眼前这不可多得的窥探机会。
    她与他,注定殊途。
    于是她感激口吻道:“多谢公子赐教,我一定认真观摩。”
    宁?没回应,面无表情走开,站定到离她十步远的位置,开始执剑挥斥。
    一招连一式,一式带一招,剑来剑往,腾转起承间如蛟龙出海,攻势凌厉。银光剑身上举划出月牙弯钩似的弧线,又有剑花呼应,宛如繁星闪烁,看得白?眼花缭乱,眼睛一眨不敢眨,只紧紧盯着那道衣袂飘然的白色身影,微微痴神。
    十招之后,白?可以确认,宁?所用的剑法剑招与表哥所练的孤鸿剑式确实同宗同属,相似之处能达八成。
    这是惊人的相似程度,若非同门师兄弟,便是一方恶意窥私过另一方。
    宁公子的孤鸿剑式会是私自偷练的吗?
    他口中曾提起过的师父,又是何人?
    白?心中无数疑窦,看着眼前那道卓然不群的白衣剑影,心中竟不愿相信如此清冷孤高之人会行宵小行径。
    她不知其中缘由真相到底如何,只觉蹊跷甚深,于是努力镇定,继续看下去。
    来岘阳山前,表哥对她多次展示过孤鸿剑法的奥义,要她对比确认宁?的持剑特征,但从始至终,表哥所习所练仅仅只有三十九式。
    她眼睁睁看着宁?剑气呼啸,一招一式直逼三十九,竟还未有收手停下的打算,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四十!
    四十!?
    白?睁大眼睛,错愕惊心。
    表哥说过的,自剑圣意外逝世,孤鸿剑式的后四十式便已失传,归鸿剑门靠着荣家祖父与剑圣的相交渊源,有幸得来前三十九式的剑法图谱,以此扬威于江湖。
    可如今,白?亲眼见到这世上竟还有人能使出归孤鸿剑式的后四十式的招数,自然难以置信。
    她强作镇定,于心默数:四十二、四十三、四十四、四十五……到四十五式止。
    宁?停剑,一步到位,臂间力量感十足,而后深呼一口气,插剑入鞘,眸光凌厉地投向她。
    白?本想夸誉几句,可被他灼灼盯视,心绪纷乱,应付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倒是宁?率先启齿问道:“记得住吗?”
    白?摇头回:“公子剑意迅疾,我无习武功底,只记前几式便已经黔驴技穷了。”
    这是真话,但她并非从第一式开始记,而是从第四十式。
    所以,自四十到四十五,她凝定心绪,默默记背于心,不成难事。
    她暗自平复着,确认问道:“公子所习完整剑法一共是四十五式吗?真是式式精湛,变化灵活。”
    这话是试探。
    宁?看着她,淡声回:“到此为止。”
    这不是正面回答,但应该是肯定的意思。
    白?窥私成功宁?的剑法剑招,又暗自记背心中,完成了表哥交代的潜伏任务,但此刻,她心头并未有如释重负的舒快轻松,反而悒悒不安,不是滋味。
    她垂眼思忖,心绪很乱,说不清楚。
    这时,宁?突然抬动剑柄,直指向她,剑尖已收入鞘中,可即便如此,白?还是被其攻势逼退半,脚步虚浮,身形不稳。
    她讶然瞪大了眼睛,心跳突突。
    宁?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凌厉,剑鞘尖端擦过她的耳廓,直直插入她发间。
    叮当一声,有物件掉到地上,发出声响。
    白?眼睫颤抖,余光往下扫过,见是自己头上的木簪掉落在地。
    宁?收回剑鞘,蹲身将木簪捡起,把玩手中,之后开口,前后话题转变突兀:“这支木簪太素,换了吧。”
    白?简直跟不上他的思路,心跳尚未平复,被威慑得不敢提高音量,开口嗡嗡不清。
    “什么?”
    宁?转身离开,言语简洁:“准备下山,带你重新采买一支好的。”
    白?怔于原地,看着他渐远的背影,从未觉得两个人的距离这么远过。
    ……
    一切都进行得过于顺利。
    她才刚刚探得宁?的剑招剑法,还未过一个时辰,便顺利下山,与宁?一道出现在季陵城内最繁华热闹的一条主街上。
    表哥的人应当随时监察着岘阳山的动静,见他们下山,更会打起十二分的戒备,或许此刻,归鸿剑堂的门徒们就潜伏在他们周围不远处,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底。
    事态一步步失控发展到如今,白?在毫无准备之下意识到??今日就是离开宁?的最好时机。
    任务已完成,两人又离开了岘阳山,再不抓紧遛逃脱身,恐怕近期再寻不到合适的机会。
    她终究属于山下的人。
    思及此,白?艰难做了决定。
    只是都不用她自己费心思,想借口,两人买完玉簪刚刚走出店铺,宁?看着她左瞧右望的样子,突然开口:“我记得刚刚在街口看到了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突然想吃了,要不你去帮我买两支来,我在这儿等你?”
    白?顿住脚步,看着他,没有开口,眼底含着说不清的情绪。
    宁?假装看不出,催促她:“去吧,我等着吃。”
    白?还是看着他,不言不语。
    宁?也不再说话了。
    两人僵持下去,白?手心紧紧攥起,终于鼓足勇气转身走开两步,却又顿住。
    她回头,见宁?立在原地目送自己,心头发堵得厉害,她不肯承认那是不舍,只想自己对他愧意深深,既说谎,又哄骗,简直坏透了。
    见她迟疑,宁?叹口气,朝她走来。
    他抬手,扶正她头上戴着的,他刚刚买给她的铃兰玉簪,声音不再肃厉,只有沙哑:“快去吧,听话。”
    说完转身,不再留恋。
    白?眼眶微润,深呼一口气,同样艰难地迈动脚步。
    方向不同,自然殊途。
    宁?却越走越慢,心头萦绕不散的,是她昨夜伏在他膝头低低诉说的心事??“我想要安定的生活,平平淡淡就好,不要刀也不要剑,不要打打杀杀……”
    既然做不到,不如放了她。
    ……
    驿站门口的茶舍,是走镖人惯以歇脚的地方,自然就是臧凡的地盘,旁人监视不到。
    宁?进入后落座不久,臧凡现身,又吁又叹。
    看宁?毫无反应,臧凡忍不住上前找茬,直言不讳道:“你真是疯了,白白送给荣临晏四十之外的五式剑招,就为了让那祸水回去好交差吗?”
    宁?饮了口茶,平时不觉这般苦涩。
    他将杯盏放下,回:“寄居他府,无依无靠,不过是个可怜人,举手之劳,帮就帮了。”
    臧凡两眼翻白,好一个举手之劳!
    那可是真正正正的正宗孤鸿剑法,传言已失传的后四十式,论其价值,可谓连城!
    如今为了个细作,白送五式……
    臧凡气得后心直冒冷汗,纵使他不练剑,那也不是他的东西,可还是心疼得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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