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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就不问了……”
夏南行走在街道上,面孔表情是如往常那样的平静无波。
沾着血迹的破裂衬衣、一眼精良的臂盾和腿铠、背后悬系的剑柄再加上其本身所散发的凝练气质。
但凡有那么点眼力,...
风在山谷间穿行,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抚过木屋的每一道缝隙。铃铛轻响,不是一次两次,而是连绵不绝,仿佛整座山都在回应某种低语。夏南放下锄头,走进屋内,从墙角取出一只旧皮箱。箱盖打开时发出干涩的“吱呀”声,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叠泛黄的手稿、几枚残破的符文石,还有一本用哥布林语写成的小册子??那是阿比生前最后整理的《誓约解构笔记》,字迹潦草却逻辑森然,每一行都像是从骨头里抠出来的真理。
他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座塔的剖面图,正是噬誓之塔。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当系统开始恐惧提问的人,它就已经开始崩塌。”夏南盯着那句话看了许久,指尖轻轻摩挲纸面,仿佛能触到那个夜晚的余温。
门外传来脚步声,轻巧而急促。小女孩抱着那朵赤红花跑进来,脸上沾着雪粒和笑意。“叔叔!花开了!又开了一朵!”她把花举到他面前,花瓣边缘的银光微微闪烁,像是有生命般呼吸着空气。
夏南笑了,接过花,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陶罐里。罐子里已有十几朵同样的花,排列整齐,宛如一座微型祭坛。“它们叫‘破契之烬’。”他说,“是玛格丽特留下的种子,在废墟中长出来的东西。”
“为什么只有这种花能在雪里活?”小女孩歪着头问。
“因为它的根,扎进了谎言断裂的地方。”夏南轻声道,“就像有些人,明明该死了,却还在别人心里活着。”
小女孩似懂非懂,但没再追问。她爬上炕,拿起那本哥布林语的小册子,翻了几页,嘟囔道:“这些字好怪,像虫子爬。”
“那是你们自己的语言。”夏南坐到她身边,“曾经被人说成是‘污秽之声’,不准书写,不准传授。现在,你能学它,也能忘掉它??这才是自由。”
窗外,阳光渐强,融雪顺着屋檐滴落,敲打出断续的节奏。夏南望着远处山脉,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他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道暗紫色的纹路??那不是伤疤,而是一种缓慢蔓延的印记,形状如同被撕裂的契约符文。他知道这是什么:誓约核心崩解时反噬的痕迹,也是玛格丽特银丝强行维系他灵魂所留下的烙印。它不会致命,但会提醒他,他曾站在世界的裂缝中央,亲手扯断了神定的链条。
夜幕降临后,他点燃油灯,在手稿上写下新的段落:
>“自由并非无重。
>它是一副新铸的镣铐,由选择本身锻造。
>有人穿上它后狂喜奔跑,有人却跪地哭泣,因再也听不见命令的声音。
>我们推翻了一个秩序,却未曾准备好另一个。
>这便是阿比沉默的原因??他不怕死,只怕我们活得不像人。”
笔尖顿住,墨水晕开一圈。他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断剑??那柄曾嵌入誓约核心的武器,如今只剩半截,刃口布满裂痕,却仍散发着微弱的寒光。据说,真正的破契者之剑,唯有在持有者说出第一个“不”字时才会觉醒。而这把剑,已经沉睡太久。
突然,铃铛剧烈晃动起来。
不是风吹,而是某种频率极低的震动自地底传来。夏南猛地站起,望向窗外。远处山脊之上,一道幽蓝光芒一闪即逝,如同星辰坠落。
他知道,那是信号。
三天后,他背着行囊离开山谷,小女孩站在门口挥手,手里仍握着那朵红花。他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等你长大些,我会回来教你读那本书。”
旅途漫长。他穿过荒原、渡过黑河、绕开仍在动荡的旧贵族领地。一路上,世界正在缓慢重组。村庄贴出告示:“婚约须双方自愿签署,违者视为胁迫。”城市街头出现游行队伍,高举写着“我不效忠血统”的横幅。而在一些偏僻小镇,仍有老人跪在神庙前痛哭,哀悼“秩序的丧失”。
最令他震惊的是哥布林族群的变化。过去他们被视为低等生物,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如今竟真有了自治领。他在边境遇见一支巡逻队,五名全副武装的哥布林战士,胸前佩戴刻有自己名字的铭牌。带队的女队长认出他,单膝跪地行礼:“破契者大人,我们的孩子已经开始上学了。老师教的第一课,就是如何拒绝不属于自己的誓言。”
夏南扶她起身,声音沙哑:“我不是什么大人。我只是个讲故事的人。”
他继续南行,最终抵达银湾。那座无名神庙依旧矗立,白墙上的字迹每日更新,密室中的残碑静静沉默。守庙老妇人见到他,颤巍巍地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会来。每个月圆之夜,墙里的声音都会多一句:‘他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