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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教授转而微微笑道:“你消息倒是灵通。明天早上九点,龙口宾馆碰头。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今晚你好好休息,养精蓄税。”
说完他便领着陈为民和院长等人一起走了。
诊室一下子变得安静。
天,不知不觉黑了。
……
一夜无眠。
窗外天色从浓黑褪成灰蓝,龙口镇在晨光里渐渐醒过来。
远处长江的水声闷闷地响着,像大地的脉搏。
我坐在宿舍的硬板床上,手指头无意识地摸着那张发黄的合影。
雅晴的笑脸在褪色的相纸上还是那么亮,虎牙露出来一点,像个小钩子,把我这些年所有的念想和疼都钩住了。
“她还活着……就在那片鬼地方……”
刘教授的话像钉子一样钉在我脑子里,搅得我翻江倒海。
一边是对芦苇洲刻进骨子里的畏惧,一边是能再见到雅晴的盼头。
这两股劲儿在我心口里拧麻花,越拧越紧。
最后,那点盼头,到底还是把怕给压下去一点。
去!龙潭虎穴也得闯!
我长长吐了口气,压下心口那点翻腾,起身收拾。
动作间,腰两边那两道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像有活物在皮底下轻轻拱。
这感觉打从昨晚听说雅晴的消息就格外明显,好像睡了多年的东西被吵醒了。
刘秉正教授约我上午九点在龙口宾馆见面。
龙口宾馆是我们镇上最好的宾馆,五层小楼,倒是有些金碧辉煌的模样。
宴会厅里,刘秉正教授正跟几个人低声说话,脸色绷着。瞧见我进来,他眼镜片后面的眼睛闪了一下,似乎有点欣慰。
“小谢,来了就好。时间紧,咱直接说正事。来,认认人。”
刘教授迎上来,声音沉稳。
他侧过身,把后面几个人指给我。
先指着旁边一个黑瘦黑瘦的老头:“这位是李学军,龙口湖的活地图,这片水的深浅,芦苇洲里的弯弯绕绕,没谁比他更门儿清。有他带路,省力气。”
李学军!
没想到在这见到这位老熟人。
这会儿他脸上堆着那副惯有的憨笑,搓着手,眼神却有点躲闪,尤其对上我眼神的时候,飞快地瞟了眼旁边,含糊道:“谢医生,又见面了。这回全仗您多照应了。”
我压下心里的疑问,冲他点点头。
看来刘教授真是下了功夫,连这种地头蛇都划拉进来了。
刘教授接着指向一个高大汉子。
这人三十五六模样,站得跟枪杆子似的直,脸膛方正,眼神像刀子,穿了身洗得发白的旧作训服,浑身透着股百战老兵的精悍。
他嘴唇抿成一条线,目光平静扫过我的脸。
“这位是杜……”
话没说完,我走过去,叫了一声:“建国哥。”
他是雅晴的亲哥。杜建国。
他那眼神像能扎透我皮肉,直戳我心底的愧疚和无力。
当年在工地,我没护住雅晴,这自责像藤蔓缠了我好些年。
杜建国的鼻子“嗯”了一下,当做回应。
刘教授继续介绍:“谢医生自然认识。其他人还不认识。这位是杜建国同志,武警部队下来的好手,负责咱们这次的安全。”
“这位是叶丽娟同志。”刘教授指着旁边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姑娘。
叶丽娟个子不高,背个鼓鼓囊囊的工具包,正低头摆弄手里一个小电视机模样的仪器,屏幕闪着幽幽绿光。
“搞水声探测和地质采样的技术专家,玩声呐、采样设备是行家。她也是杜雅晴的同学。”
叶丽娟抬起头,推推眼镜,露出个有点书卷气又挺紧张的笑:“谢医生,你好。雅晴……她提过你。”声音轻轻的,却让我心口又是一酸。
最后,刘教授的目光转向一直坐在角落沙发上的一个人。
那人穿着料子笔挺的深灰西装,头发梳得苍蝇站上去都打滑,手指头夹着根没点的雪茄,正慢条斯理地用块白手绢擦他的金丝眼镜。
他看着五十上下,保养得挺好,气派十足。
感觉大家都在看他,他抬起头,嘴角弯起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这位是金先生,香港来的。咱们这次科考的主要金主。他对长江这片的生态环境,兴趣不小。”刘教授介绍道。
金老板!
我眼皮一跳。
那个躲在后面收水龙须的神秘人!
李学军瞧见金老板,脸上立马笑开了花,腰杆子都不自觉弯下去几分,连声说:“金老板好!久仰久仰,终于见到您真人了!”
金老板的目光在我脸上停了停,那眼神温和,可又像能看进人骨头缝里。
他冲李学军微微点头,又看向我:“谢医生,幸会。希望这点投入,能帮咱们解开龙口湖的谜,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