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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不服(第1/2页)
开封城外尘土飞扬。
李自成与良各自骑着一匹枣红马并肩而行，他们身后跟着刘宗敏、田见秀、牛金星等一众亲信将领，再往后是浩浩荡荡的闯军精锐。
队伍吵吵嚷嚷，士兵们交头接耳，话题全在“神仙”身上。
“听说那圣主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放屁！肯定是装神弄鬼的江湖术士！”
“可良将军都说了，他亲眼看见圣主显圣哩！”
“要是真的，咱们是不是也能跟着沾点仙气？”
李自成听着身后的议论，心里也犯嘀咕。他转头问刘宗敏：“老刘，你说这世上真有神仙？”
刘宗敏挠挠头：“良那小子从不说谎，可这事……也太玄乎了。”
牛金星冷笑一声：“闯王，依我看，八成是崇祯那昏君走投无路，找了个江湖骗子来唬人。”
李自成没吭声，只是握紧了马鞭看了眼身旁的沉默不语的良。他心里其实也有点发虚，良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可“神仙”这事，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没过多久，大军来到一片开阔地。
远远地，李自成就看见几个人影站在那里。最显眼的是个白衣男子，背对着他们，长发如墨，衣袂飘飘，仿佛不沾凡尘。
在他身旁，站着一个蓝眼睛的少女，正是满穗。而在他们身后，则是崇祯皇帝和王承恩。
“呵，崇祯老儿还真在这儿！”
李自成咧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他见过崇祯的画像，而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与他当初在画上瞧见的模样差不多，这人十有八九就是崇祯本人了。
崇祯见到李自成，脸色微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王承恩更是紧张得额头冒汗，低声对崇祯道：“陛下，闯贼人多势众，咱们……”
崇祯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有圣主在，无妨。”
李自成见状，心中更加得意，心想，这昏君果然怕饿！
“崇祯！“当即李自成高声喊道，语气里带着讥讽：“咋的，不当皇帝了，改当神仙的跟班了？“
崇祯脸色一沉，但并未动怒，只是冷冷道：“李自成，朕今日不是以皇帝的身份见你，而是以天下百姓的身份劝你，投降吧。“
“投降？老子百万大军在手，凭啥投降？“
李自成哈哈大笑他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高声道：“喂！前面那位，就是传说中的‘圣主’？”
白衣男子没有回头，依旧背对着他们，仿佛对李自成的到来毫不在意。
闯军众人见状，纷纷议论起来。
“这架子还挺大！”
“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嘘！别乱说，万一真是神仙呢？”
李自成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悦。他好歹是拥兵百万的闯王，对方竟然连正脸都不给？他正要再开口，突然……
林神都转过身来，金色的双眸如烈日般刺目，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皆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仿佛被某种至高无上的存在注视着。
“扑通“一声，刘宗敏直接从马上栽了下来，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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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如蜜，数万人的大军鸦雀无声，连马匹都停止了嘶鸣。
林神都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李自成身上。
李自成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冻住了。那双金色眼眸直直看进他灵魂深处，他二十年来杀人如麻的胆气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险些就要跪下去。
他心中大骇，这……这威压……良小子没骗饿！这……这他娘的真是神仙？！！
田见秀等人更是脸色煞白，连大气都不敢喘。牛金星原本还想出言讥讽，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咽了回去，额头渗出冷汗。
林神都看着李自成，淡淡开口：“李自成，你来了。”
声音不大，却仿佛直接在李自成脑海中炸响，震得他心神俱颤。
李自成强撑着站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圣、圣主……久仰大名！”
林神都微微颔首，金色的眸子依旧注视着他：“你带这么多人来，是想战，还是降？”
这句话像一块烧红的铁，直接烙进李自成脑海。他额头渗出冷汗，本能地想要跪拜，却又强撑着最后一点自尊。
李自成仰望着那道身影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心中天人交战。
战？可面对这样的存在，他真的能赢吗？
降？可他堂堂闯王，难道真要向崇祯低头？
“圣……圣主，“李自成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嘴上结结巴巴地说：“饿……饿是来……来……“
“拜神仙的！“一个老兵突然高喊，扑通跪倒在地：“草民拜见神仙老爷！“
这一声像是打开了闸门，数万士兵齐刷刷跪下，磕头如捣蒜。
“拜见神仙老爷“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良趁机策马来到满穗身边，少女冲他眨眨眼，小声道：“怎么样？“
“比想象的顺利。“良低声回答：“大哥吓坏了。“
满穗噗嗤一笑，又赶紧捂住嘴。
另一边李自成跪在地上，膝盖硌得生疼。他偷眼往后一瞥，只见黑压压数万大军全都跪伏在地，额头贴着黄土，活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几个平日里最凶悍的老兵油子，此刻竟抖如筛糠，嘴里不住念叨“拜见神仙老爷“。
“他娘的……“李自成心里暗骂，牙齿把下唇咬出了血：“饿带出来的兵，还没开打就全跪咧！要是真打起来，怕不是第一个绑了饿这个闯王去邀功！“
一股悲凉从心底涌上来。二十年啊！二十年刀头舔血从驿站小卒到拥兵百万，多少次死里逃生，眼看着就要打进北京坐龙庭了……
现在却要跪在这荒郊野地，向个装神弄鬼的低头？
李自成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忽然想起米脂老家那间破窑洞，想起饿死的爹娘，想起被官府逼得上吊的乡亲……
他造反不就是为了让穷苦人能吃上口饭吗？要是投降了崇祯那个昏君，和那些狗官有啥区别？
“饿不服！“
这声怒吼冲口而出，连李自成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猛地站起来，双腿因久跪而发麻，却硬撑着挺直腰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