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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位。
吴大舅见她神色缓和,又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再者,我瞧着,这府里看不惯李瓶儿得意的,大有人在。那潘五儿(潘金莲)就是个尖酸刻薄的,她肯定不甘心李瓶儿压过她一头;孙雪娥性子直,也跟李瓶儿有嫌隙。你大可……借力打力。有些脏手的事,何必自己去做?比如,府里要是有什么关于李瓶儿的闲话,你不用亲自去传,只需在跟潘五儿、孙雪娥说话时,稍微提一句,她们自然会帮你把话传出去。这样一来,既达到了目的,又不会把自己牵扯进去,岂不是两全其美?”
吴月娘眼睛一亮——是啊,潘金莲心思多,又爱搬弄是非,让她去对付李瓶儿,再合适不过了。她看着吴大舅,点了点头:“哥哥说得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吴大舅见妹妹想通了,脸上露出笑容:“这就对了。你是正室大娘子,要有正室的气度和手段。只要稳住阵脚,这西门府的当家主母,终究还是你。”
内室里的炭火正旺,映得两人的脸都有些发红。吴月娘手里的针,终于扎在了帕子上,绣出了一朵小小的梅花。只是这梅花的边缘,却带着几分锐利的棱角,像是她此刻心中的盘算——温柔的表面下,藏着不容侵犯的锋芒。
(五)转:流言如毒蔓——阴影里的谣言与恐惧
就在府内众人各怀心思之际,一股更加阴毒的风,从府外悄悄吹了进来,像藤蔓一样,迅速缠绕住整个西门府。
起初,只是些模棱两可的传言,在下人间窃窃私语。负责采买的小厮小顺,前几日在街上听一个算命先生说“西门府近日有喜事,却藏着祸根”,回来后就跟厨房的婆子张妈说了。张妈又跟负责打扫后院的刘妈说,刘妈再跟其他的下人说,一来二去,传言就变了味——从“有祸根”,变成了“那日来的游方道士是异人,留下的谶语已被证实”,而前日宴席上小丫鬟打翻汤锅,就是“盛极而乱”的初兆。
“张妈,你听说了吗?”刘妈一边扫着地,一边跟张妈嘀咕,“前几日来的那个游方道士,可不是一般人,听说能掐会算,算准了好几个大户人家的事。他说咱们府‘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未必是长久的兆头’,结果昨日宴席上就打翻了汤锅,这不是应验了吗?”
张妈手里拿着锅铲,正在炒青菜,闻言停下动作,压低声音说:“可不是嘛!我还听小顺说,那道士还说,咱们府里的新哥儿,命格不一般,怕是会给府里带来麻烦。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嘘!小声点!”刘妈连忙制止她,“这话可不能让主子们听见,要是被官人知道了,咱们的小命都保不住!不过……我昨日起夜,路过芙蓉院的井边,好像真看见井里冒起一股黑气,当时还吓了我一跳呢!”
这话一出,张妈也慌了:“真的假的?井里冒黑气,可不是好兆头啊!莫不是……真有什么邪祟?”
就这样,传言越来越具体,越来越离奇。有人说哥儿出生时,天空中闪过一道黑影,是“凶兆”;有人说哥儿的哭声洪亮,却带着“煞音”,恐非长寿之相;最恶毒的说法,则是“此子命格奇硬,乃‘夺运’之相,专克亲近之人,尤其……于父运有碍”。
这些流言像长了翅膀,不仅在下人间传播,还传到了来往的亲戚和府中有些体面的管家媳妇耳中。西门庆的远房表姐,昨日来贺喜时,就从一个管家媳妇嘴里听到了“哥儿克父”的传言,回去后就跟街坊邻居说了,没多久,整个清河县都知道了——“西门府的新哥儿是‘夺运’命格,会克死他爹西门庆”。
李瓶儿虽被保护得很好,很少出门,但也从丫鬟们的言行举止中,捕捉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那日,她让丫鬟春桃去厨房拿些点心,春桃去了半天才回来,神色慌张,手里的点心盒子都没拿稳,差点掉在地上。李瓶儿问她怎么了,春桃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就是厨房人多,耽误了些时间”,可眼神却不敢看她。
还有一次,奶娘如意给哥儿换衣裳时,不小心说了句“哥儿要是能平平安安长大就好了”,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说错了,连忙改口说“奴婢说错了,哥儿肯定能长命百岁”。李瓶儿听了,心里更慌了——如意向来谨慎,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肯定是听到了什么。
这天晚上,李瓶儿抱着哥儿,坐在床边,看着哥儿熟睡的小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哥儿的襁褓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哽咽着对如意说:“如意,我儿好好的,为什么总有人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莫非……莫非真因为我福薄,带累了孩儿?我只是想让他平平安安长大,为什么就这么难?”
如意连忙拿起帕子,给李瓶儿擦眼泪,安慰道:“娘,您别胡思乱想!那些都是下人们瞎传的,当不得真!咱们哥儿有菩萨保佑,肯定能平平安安的。薛姑子不是说了吗,要给哥儿办一场法事,到时候佛祖会保佑哥儿的,那些谣言自然就散了。”
李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