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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四章迈出第一步
霍时愣了一下，似乎没预料到她会这样回答。
乔栖枝说的确实没错，只要她投入的精力够多，学会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这样的乔栖枝却打破了霍时对她的印象，他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对她有了偏见。
于是霍时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说话时仍带着嘲讽的语气：“乔女士，你是在说笑话吗？”
“珠宝设计？这种东西你怎么可能学的会？你不过就是个家庭主妇罢了，为什么要把时间放在这种明知做不到的事情上？”
霍时的话里带刺，每一句都是在贬低乔栖枝，往她的心窝子里扎。
乔栖枝手指微微颤抖，但她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霍时，我和你父亲已经离婚了。我现在做什么，你都没有资格管我。”
霍时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料到一向温顺的乔女士会这样反驳他。
他的脸迅速涨红，手里的奥数书被他攥成一团，因为太用力使指节都泛起了白色。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
霍时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吵得附近几个读者不满地投来视线。
“我说的又没有错！你又没有干妈那么聪明，除了做家务什么都不行，干嘛还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乔栖枝感到一股热血涌上脸颊，但她说话的语气却异常平静。
“霍时，就算我真的不够聪明，但是这不代表着我没有学习的能力。”
“珠宝设计是我的梦想，既然我现在有时间、有自由的去追求它。那就没人有资格对我指指点点。”
图书管理员已经走到两人身边，做了个‘请安静’的手势。
乔栖枝朝她歉意地点点头，压低声音：“如果你来图书馆只是为了羞辱我，那你现在可以走了。我还要学习，不想跟你吵架。”
霍时站在原地，没有回答。
他似乎没料到母亲会如此干脆地结束对话。
僵持了几分钟后，霍时一把抓起桌上的奥数书，转身快步离开。
乔栖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但她没有选择追上去，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书上。
阳光依旧温暖，书页上的珠宝图案仍然在深深吸引着乔栖枝。
时间在专注中慢慢流逝。
当乔栖枝终于从书中抬起头时，窗外的阳光已经变成了柔和的橙色。
她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一口气读到了下午四点。
乔栖枝将《欧洲古董珠宝通典》归还到珍本区，然后抱着自己挑选的那几本珠宝入门书籍走向借阅台。
办理手续时，那个图书管理员小姑娘冲乔栖枝热情的露出个笑容。
“您对珠宝设计很感兴趣吗？我看您今天已经在那坐了六个多小时了。”
“是的。”乔栖枝点点头，自己的爱好被人注意这种事让她有些害羞，“这是我第一次系统学习。”
“那就祝您学习愉快。”管理员把书装进袋子里递给她，“租借书的时长是一个月，如果需要可以来我这续借。”
“谢谢你。”乔栖枝小心地把包好的书装进帆布包袋。
走出图书馆时，傍晚的风轻轻拂过她的面颊，那一阵凉爽带走了她的疲惫。
等回到公寓，乔栖枝立刻将书本整齐堆放在书桌上。
她先是给自己煮了杯咖啡，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珠宝设计基础》，一边阅读一边在笔记本上认真记录重点。
接下来的几天，乔栖枝完全沉浸在学习中。
她除了吃饭基本不出门，不睡觉的时候都是捧着书拿着笔疯狂的学。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满了金属特性、珠宝切割方式、宝石分类等基础知识。
就这么四天下来，乔栖枝总算把这些书里的知识全部琢磨了一遍。
她去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
当再次站在镜子前时，乔栖枝惊讶地发现自己眼下已经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但乔栖枝不在乎，因为她的内心从未如此充实过。
就连那些恩怨情仇什么的，在此刻也全被她抛之脑后。
收拾好自己，乔栖枝长舒一口气。
又从抽屉里取出绘图本和一套彩铅，这是她昨天去文具店买回来给自己做练习的。
“太久没有动笔了……那就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吧。”
乔栖枝喃喃自语，铅笔先在纸上轻轻勾勒出一个椭圆形。
这明明是最基本的戒指设计，但乔栖枝画得格外认真，又反复修改每一处细节。
第一张设计图花了乔栖枝三个小时。
但这张明显不能让她满意：不仅线条不够流畅，比例也有些失调。
乔栖枝毫不犹豫地将它揉成一团，撕下一页白纸重新开始。
很快便是第二张、第三张……纸篓很快装满了废弃的设计图。
直到画完第七张设计图，乔栖枝才勉强满意的留下了它。
这张设计图是一个简单的银质戒指，戒面被设计成波浪形，中间预留了镶嵌宝石的位置。
“和我以前的作品比起来，还是太差了。”
乔栖枝留给自己的评价并不好，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这是她离婚后第一次真正为自己的梦想付出努力。
虽然并不尽人意，但依旧是好的一步。
乔栖枝终于愿意从书桌前站起身，把自己重重的抛进揉软的床里。
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顾雪发过来的语音。
“枝枝阿姨！明天就到我奥数竞赛的日子了，早上我们一起去学校吧！”
小姑娘的声音带着雀跃，让乔栖枝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这几天她的注意力全放在珠宝设计上，几乎把竞赛的事情给忘了个干净。
加上自己最近也没怎么看手机，顾雪发来的消息都是断断续续的回，甚至有时候直接抛之脑后。
“对不起，阿姨这几天有些忙，没有时间陪你玩，不过明天早上我一定不会缺席的。”
好在小姑娘也没跟乔栖枝计较，收到了她的语音就开心的不得了。
只一个劲的叮嘱她多注意休息。
“枝枝阿姨要多注意身体，一定不要让自己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