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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臣想到太学院去。”
    他在凤鸣宫待得很不自在,想要有个躲避的地方。
    第一次去太学院,皇后特意给他备好笈囊,告诉他若在太学院逗留晚了,可去镇国王府歇脚,并安排了随从跟在言霁身边。
    起初言霁并没有去,他也没怎么回皇宫,而是在书院里申请了一间房,常常会去那落脚。
    那段时间同窗们对言霁的好奇大过于畏惧,会时常来找他说话,偶然间,言霁听说有段时间宫里进行了一次大清洗,问言霁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言霁详细问是什么时候。
    那人道,大概快到春天那会儿吧,一夜间处死了很多人,还都是些不起眼的宫人。听说还是镇国王府手底下的金吾卫去处理的......
    快到春天的时候?
    言霁仔细想了想,并不记得有这回事,那人也就当个稀奇说说,见他都说不记得,便道,那估计是以讹传讹吧。
    此事便掀了过去。
    等言霁见到三番两次旁人口中提及的镇国王嫡子时,是因为车轮过山路的时候被一块石头给颠坏,随从对他说,最近能落脚的地方只有镇国王府,问他要不要去借宿一晚。
    当时已是盛夏,天气酷热,言霁念着若叫随从再来回去找车,恐怕会得热病,便点头同意了。
    镇国王府初见时,长身玉立的男子站在池塘边,一身黑袍玄襟,神色慵懒浅淡,正撒下一撮鱼食,垂目淡淡地看着竞相争食的红鲤鱼。
    言霁不由心生紧张,手指轻轻攥着袖子,上前斟酌地喊了声:“皇叔。”
    若是叫舅舅,未免太攀关系了。还是按照职衔去叫好些。
    听闻此称呼,那道极其好看的背影未免一顿,随之像是从嗓子眼溢出的轻笑,那人回眸看来,粼粼波光映在他眼底,像是点亮了一池星辰。
    寂寥又温柔。
    窝在他旁边的小胖狗抬起脑袋,在看到言霁时撒欢似的跑过来扒拉言霁的衣角,言霁连连后退了几步,却见“皇叔”并没阻止。
    不得不硬着头皮寻着话题问:“它叫什么名字?”
    顾弄潮弯了下眼睛,收回目光继续望向池面,鱼儿已经吃饱,沉入了清澈水底在水草间游曳。
    只听他淡淡道:“还没来得及起名。”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称之为:薛定谔的母妃。
    ——只要不开门,就处于即死又活的迭加状态。
    关于指针:最早的钟表“水运仪象台”出现在宋朝,被称之为中国的第五大发明(是统称,其中还有二十四节气、针灸、珠算等)。为了避免考据,这里使用东洋人作架空处理,大钟浓缩成小钟。
    第50章
    冷宫里的杂草野蛮生长,任何缝隙都能长成,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也只有它们的生命力才能这么顽强。
    沿着石板路往里走,一路没看到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墙体都坍塌了好几面,宫殿灰蒙破旧,角落结满了蜘蛛网。
    风过,都是阴冷的。
    在言霁不断深入时,他眼前好似浮现出一道巨大透明的钟表虚影,正在快速顺时针转动,无数画面闪过,一切得以拨乱反正。
    母妃被打入冷宫时,他不是十三岁,而是十二岁。
    那是天盛六十八年,不是六十九年。
    如今的言霁即将成年,有了支持自己的党派,他如约来到被尘封的冷宫,来接母妃出去了。
    走进过往曾居住的屋子,将门推开时落下很厚的灰尘,在并不明亮的光线下翩跹,纷扰视线。
    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窗旁的木桌上还放着个针线筐,里面尘灰覆盖着未修完的针线。
    言霁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眼,上面绣的羽曦犊+。是两个人,只绣了个轮廓的女人,牵着绣得细致精美的小男孩。
    眼泪啪嗒掉在绣面上,润湿了泛黄的巾帕,言霁握着它转过身,绕过破败的木质屏风,在半遮半掩的床帘后,看到一具女性白骨,安安静静躺在不辨色彩的床上。
    言霁闭上眼长长换了口气,再睁眼时,盈着泪光的眼眸弯起,露出一个笑容,他走过去跪在床前,执起白骨的手,很轻地说道:“母妃,儿臣来接你出去了。”
    余音颤抖哽咽,似不成调。
    -
    天盛七十三年,冬,皇帝谕旨,追封庄贵妃为敦和太后,骨灰暂放金佛寺供奉。
    冷宫里的妃子不可入皇陵,这是先祖时的规矩,哪怕言霁贵为皇帝,也无法逆改,就连追封谥号,都是在群臣的反抗下孤意行之。在此情形下,他只能先将母妃的骨灰放在金佛寺,等他的陵墓修好了,再葬进去。
    而要去金佛寺,就必须得到顾弄潮的准许。
    如今皇宫依然被顾弄潮封禁着,言霁让人给顾弄潮传了几次消息,都始终看不到这个人半根头发丝,最后言霁不得不下诏,命令顾弄潮进宫陪同。
    不进宫,就是抗旨。
    言霁本以为就算搬出圣旨也不一定能将摄政王请来,等顾弄潮真来了,言霁反而猝不及防,抱着母妃的骨灰坐在未央宫的菩提树下,愣愣地看着他发呆。
    扫过一眼他手里的陶瓷罐子,顾弄潮的眼色一如既往冷淡:“陛下唤臣入宫,为的何事?”
    言霁撇开视线,闷声道:“就别明知故问了,朕要出宫。”
    顾弄潮沉默了下:“宫外还不安全。”
    “若朕非要出去呢?”
    又是漫长的寂静,言霁能感觉到迫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很沉的压迫感,可他这次不想退让,他迫切地想要母妃早日得到安息。
    做好心理建设,言霁抬起头,直视顾弄潮,问出近日来一直困扰心中的疑惑:“皇叔竟愿意为朕放弃生命,只是不知,皇叔是想要因此获得崇玄宗的信任,亦或是......另一方面?”
    “如今皇叔日日为白华咒所扰,可后悔过?”
    始终也没等到自己想听的答案,言霁苦笑了下,菩提树上的积雪簌簌落在他衣袍边,像是一场单独只为他一个人下的雪。
    他道:“你别管我了,无论是死是活,都该是我自己的造化,你这样......让我觉得欠你良多。”
    欠得多了,这辈子还不完,是要留到下辈子的。言霁不想跟顾弄潮这样,生生世世都牵扯不清。
    “那便去吧。”走之前,顾弄潮道。
    话虽是这么说,但走出宫门时,言霁相当郁闷,他转身看向紧随自己三步距离的黑色侠客服青年,一再道:“朕有暗卫,不必你跟着。”
    梅无香抱着一柄剑,只看他,不挪半步。
    这是明晃晃的抗旨!
    言霁走一步,他也跟着走一步。原本沉重的心情都沉重不起来了,言霁扭头踩上一早便候在宫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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