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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只会无私这一次,如果皇叔不抓住这个机会,再没有下一次了。”
    顾弄潮的身体僵直,双眼变得空洞深黑,以一种隔离在世界之外的冰冷感直愣愣看着言霁,神态浮现出明显的挣扎。
    明知这样下去永远得不到圆满,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为什么犹豫了耗费这么多时间也不下手。
    现在就连他自己都同意了,只要抓住这个机会......
    这是唯一的通关密码。
    如同噩魔在耳边不断低吟,蛊惑着内心深处像野草疯狂滋生的欲望,顾弄潮右手紧握剑柄,剑身因颤动太快而发出一阵阵轻鸣,他朝言霁走过去,这次言霁没再退了,他站在圜丘边上,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已经退无可退。
    没有理会握着剑靠近的摄政王,言霁侧身看向滚滚涌动的乌云,风夹着细细的雨丝吹拂在脸上,带来冰冷的凉意。
    当姜棠清告诫他不要登高处时,言霁实则是期待的,期待登高可能会发生的事,甚至害怕不会发生,他暗中推动了一把。
    在剑尖刺来时,言霁闭上眼,在心生快意时,同时又生无边的悲寂,矛盾的情绪裹挟着他,预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中途不知为何顾弄潮松了剑,换了左手将他推出圜丘。
    吓傻的德喜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失重坠落时,言霁悠悠睁开眼,只匆匆睹见一袭烈烈绛袍被狂风撕扯着飞扬,他坠入层层云絮中,坠往深谷绿野内。心觉奇怪,顾弄潮为何突然换手,但是被刺死还是坠崖死,似乎都没有差别。
    总归都是要死的。
    第90章
    水声潺潺,隐隐约约听到有人的说话声,声音有些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光线透过眼皮格外刺眼,浑身疲惫得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被拍着背呛了口水,那个扶着他起来的人十分欣喜,声音抖得每个字都不在一个调上。
    再后来他的身体好像一直颠簸,周围很安静,也很黑,他好像睡了很久,意识没清醒几息,便又再次昏沉地睡了过去。
    昏迷前一瞬方才产生疑惑,他是被黑白无常抓去了地狱,还是被人救回了人间。
    -
    青墙红瓦的房子一排排鳞次栉比地整齐排列,屋檐高低错落延展至薄暮昏黄喁稀団。的天际线,四通八达的宽敞街道上,车马骈阗,穿着棉绒袄衣的行人毂击肩摩,整个城池充斥着富庶繁华之象。
    视线拉远,只见崇墉百雉的城门上写着“邶州”二字。
    一头长鬃浓黑的高头大马飞速驰入城门,激起浓浓一团尘土,守城门的卫兵急急后退避开,站稳后朝马上扬鞭那人笑骂道:“你这王八肚子上插鸡毛呢!”
    那人挥着鞭子就当打完招呼了,一道清朗的声音远远传回来:“改明儿请你吃酒。”
    守城兵收回视线,将进城路人的过所检查完还回去,才得空问道:“段爷这些天怎么心情很好的样子?”
    领队嗤笑道:“他哪天不这样整天乐呵。”
    “可这些天感觉不一样。”守城兵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被一拍脑袋,领队竖着粗眉呵了声:“管好你自个儿的,后面都排多长队了!”
    骊马一路惊得行人四下避让,最后急剎一脚,停在一处摊贩前,段书白拍了拍马头握着马鞭跳下马,脸上的笑再压不住,霎时眉眼弯得比盛夏的烈日还耀眼。
    “你还没回啊?”
    “今日还剩一串没卖出去。”这是个卖糖葫芦的摊子,要说旁人卖个糖葫芦,直接扛着草耙扎上糖串,走街串巷一整日下来定能卖得满盆满钵,但邶州新来的这位糖串师傅偏不一样。
    模样跟老翁老妪不同,生得唇红齿白、俏生生的,年纪也不大,估计都还没及冠,一头墨亮的黑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后。
    不一样的还在于,他卖糖葫芦还得摆个摊子,摊子后面放个摇椅,卖一日就在摇椅里躺着晒一日太阳,看着纯粹就是高门大户家的公子出来摆着玩。
    摇椅里的人仰躺着,似醉玉颓山,一时看不见面容,只有丝丝缕缕垂落下的长发随着摇椅晃动,在夕阳中一晃一晃,单单只看发丝,都觉绚烂糜丽得过分。
    段书白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摊上,道:“我买了,可以回去了。”
    摇椅停下摇晃,躺着的人轻笑一声:“不卖。”
    说罢,这才见他探出一截细白的手指,撑着扶手坐起身。
    那是一张华美艳逸的脸,陷在洁白的毛领里,皮肤白得与毛绒同色,身披一件青黛色狐裘,发甫垂肩,气质矜贵,让人见之难忘。
    但其性格却与容颜不符,极其恶劣。
    得亏他长成这般,上面又有人罩着,干了那些事才没被人打。
    初来邶州时,因受了寒气养了两个多月身体,身体养得差不多后,言霁便开始琢磨起生计问题,这可难倒了不知油米贵的皇帝陛下,苦思冥想十几天,终于想到了个“好办法”。
    ——卖糖串。
    俨然决然拒绝了被段书白供养着的提议,雇下了邶州所有做糖葫芦的人,垄断市场的下一步就是太高售价,整整一天内,糖串的价格便翻了两倍。
    要说这么贵,定是没人买的。
    在屋子里躺了三天,发现一串糖葫芦都没卖出去后,言霁拖着摊子摇椅亲身上阵,一天内,就将糖串卖完了。
    这得亏了他生了张世间少有的美人脸。
    为了瞧这张脸一眼,邶州的姑娘们日日翘首以盼,排着老长的队心甘情愿当冤大头。
    那只细白的手指点了下摊上唯一剩的糖葫芦,撑着下颌朝段书白弯眸笑了下:“剩下这串是留给我自己吃的。”
    他将摊上的白银推了回去,悠哉游哉道:“今日售罄,少侠明日再来吧。”
    “行行行,那大少爷肯挪动尊脚,摆驾......咳,收摊回家了吗?”段书白被那一笑弄得心尖直颤,忙转开话题,导致差点说错了话。
    言霁有条专门拉摊子的毛驴,此时就系在后面的柱子上,眼看着最后一丝太阳也隐没了下去,言霁终于舍得从摇椅上起来。
    段书白帮着将摊子收好,言霁牵着毛驴,段书白便牵着马跟在旁边,天际薄暮赤红,路上已无多少行人,段书白忍不住地翘着笑,脚下步履轻快,嘴上不停地跟言霁絮叨邶州府衙里发生的趣事。
    言霁垂着眼睫仔细看路,也不知在听没在听。
    出了邶州城,往外走上一条泥石小道,小道两侧梧桐高大,金黄的叶子被一阵风吹得打着旋飞落,鞋履踩过铺了一地的叶堆,发出能令人跟着平静下来的沙沙声。
    言霁买下的院子在邶州外城的小山坡上,靠山临水,原主人还在院子里栽得有棵杏花树,言霁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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