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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肌肉极有规律地起伏,蕴含蓬勃的力量感,这比他穿着衣服时,给人更强烈的冲击和压迫感。
莫名的,言霁想到了康乌子戏谑他的那句话,眼神不由闪躲了下,他忍着遍及百骸的疼痛站直身,装作不在意地问道:“你不追吗?”
话音未完,那柄染血的长剑架在了言霁脖子上,言霁骤然愣住了,直直望向顾弄潮深黑如浓墨晕染开的眼眸——那双眼中倒映不出任何事物,黑得像吸噬一切的黑洞。
背部从心口滋生的血红花腾微动,在昏暗的烛光下缓慢舒展。
哪怕疼得面无血色,面对已失理智的顾弄潮,言霁依然维持着冷静道:“顾弄潮,你想弑君吗?”
被打断的尾音截止在喉头,顾弄潮垂下眼睫,说道:“你不会。”
突然间,顾弄潮身体晃动了下,撑着剑单膝跪地倒在地上,言霁忙去扶着他,目光扫过那张丰神俊朗的脸上细小的伤口,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乞伏南盘善使毒,那只匕首上,会染了毒吗?
言霁伸手捻去顾弄潮脸上伤口溢出的血,凑近细看,血是纯粹的红,并没夹带黑色,或许,匕首上没毒?
那为什么顾弄潮还这么虚弱?
此时顾弄潮的神识再次陷入之前弑杀的混沌中,像是有无数怨灵在他身边咆哮,他握紧刀刃,紧咬着牙龈,极力想要恢复知觉,在挣扎时,一个温暖的拥抱轻轻环住他,在一片看不见的黑暗里,他能感觉到那个抱住他的人在颤抖,可是依然坚定地抱着他。
贴身的温度将顾弄潮从泥沼里拽了出来。
这么近的距离让顾弄潮能清晰地感觉到言霁吹拂在脸上的气息,一瞬间绷紧了背脊,沉沉的目光在看到言霁眼中泛起的泪光时,呼吸紊乱了一瞬,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又在溃败。
恰在此时,言霁一抬眸,看进顾弄潮汹涌欲望漩涡的眼中,对视间,时间无声从中淌过,视线像是能摩擦出火花。
“王爷!”一道声音突兀地闯进屋内,两人同时拉开距离,士兵跑进来回禀,“五十二巷每个出口都没看到胡人的踪迹,我们怀疑他们还躲藏在巷子里。”
顾弄潮转剑入鞘,冷冷抬眸道:“从外往里呈包围圈搜查五十二巷每一寸地,不可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
“是!”士兵铿锵有力地回了声,转身迅速去布置命令。
言霁疼得靠在墙上休息,长睫垂着很轻微地颤抖,眼帘下出现一双皂靴,顾弄潮将伞递给他,问道:“还能自己回皇宫吗?”
“宫门都下钥了,你让我在城墙下过一晚?”言霁克制下心头的情绪,懒懒地掀开眼皮看他。
虽宫门时刻可为皇帝打开,但翌日保不齐多事的大臣都会知道,陛下深夜归寝,当夜不知去哪鬼混了。
于是铺天盖地“耳提面命”的奏折都会被送到他宫里,简直烦不胜烦。
顾弄潮沉默了下,在言霁接过他手中的伞时,道:“那便回王府,我会让太医秘密出宫来给你诊治。”
临走时,言霁问他:“你没事吗?”
顾弄潮眼底柔和:“无事。”顿了下,又补充道,“不必担心。”
虽说是往他自己回去,但随行护送言霁的侍卫却有十几,在这样重要的当口,顾弄潮依然分出了他十分之一的兵力,用来保护言霁。
有时候言霁也会疑惑,明明顾弄潮的欲望是杀了自己,可为什么同时也密不透风地保护着自己?
从马车下来时,摄政王府前早已有一名老者正提灯等候,言霁调整好表情,扬起纯真烂漫的笑容跳下马车,立即就有一把伞探来挡去磅礴的风雨,吴老扶了他一把,见他疼得额角都溢出了冷汗,长长叹道:“陛下何必逞能,一切自有王爷解决就是了。”
“怪朕贪嘴了。”言霁咧开一口白牙笑了下。
太医果真被悄无声息地送到了摄政王府,而来的竟然还是老熟人——江逢舟。
江逢舟也没想到今夜值夜,却被紧急召出宫的原因,竟然是为陛下诊治,他愣了下后,先跪地行礼,拍干净衣袖才靠近歪靠在榻上的言霁,诊脉许久,也没觉出哪里有问题,等询问因由后,才决断道:“应该不是毒,而是酒本身的问题。”
“不知臣可否暂宿于王府内。”说完,江逢舟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臣先为陛下开一副药,明日一早看看是否起效,好再作下一步打算。”
吴老自是应允,江逢舟开了药后便退下了,吴老亲自去煨药,除了伺候的侍女,房间内只剩下言霁一个人,他屏退左右后,影一悄无声息出现在暗角,禀报道:“埋伏的一路上并没见到柔然人的踪迹,影九扮作了太监的模样,伪装成陛下待在承明宫,目前包括摄政王在内的所有人,都还不知他的存在。”
这一次,又是靠影九的聪明才智和应急能力才安然度过。
无影卫暴露的人越少越好,特别是相当于言霁另一条“命”的影九,一向是极少出现的,言霁心道,以后还是少让这种情况发生为好,顾弄潮那样精明的人,能瞒过一两次,可瞒不过第三次。
说到柔然的踪迹,难不成真的还没出五十二巷吗?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多,但言霁不认为乞伏南盘会是让自己处于被动,做一只被困同一处的鳖。
夤夜将过,等到的消息果真是金吾卫一无所获,他们几乎搜遍了五十二巷每一寸地,就差掘地三尺,然而乞伏南盘就这样,玄乎得在所有拦截下消失了。
甚至连一名胡人都没能活抓住。
而影一递给言霁的消息,同样是没有寻到一丝踪迹。
这无疑是放虎归山,乞伏南盘明目张胆地来到大崇的国都,又大张旗鼓地离开,他们却拿乞伏南盘没有任何办法。
前有百名金吾卫拦截,后有无影卫埋伏,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翌日,江逢舟赶在言霁去上朝前来询问他的身体状况,言霁边任由侍女给自己穿衣,边回道:“已无感觉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臣开的药是为陛下疏筋正气,臣猜测,那酒应该是柔然那边特制的虫酒,第一次喝的人,多多少少会出现些激烈反应,不过也都是暂时的。”
“虫酒?”言霁抬了下手让侍女系上鞶革,在心里暗骂了乞伏南盘一句,那人还故意吓唬,让他以为自己真中了招。
言霁问道:“你给摄政王看过没?”
江逢舟:“王爷并没召臣前去。”
想起期间顾弄潮近乎失智的模样,就像是一颗点燃引线的火药,埋在了言霁心底。他能明显感觉到白华加快了蚕食顾弄潮的速度。
在离开摄政王府上车驾时,正巧顾弄潮也从府中出来,看到顾弄潮跟江逢舟撞见,言霁心脏一缩,那本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