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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从内部相斗,朕岂会上你的当!”
云湑大笑出声,身影一点点如烟雾般散开。
“若是陛下不信,冬至去昆山祭天时,自会知晓我所言真假。”
“实即是虚,虚即是实,虚虚实实,万物皆空。”
眩晕感再度袭来,言霁压着疼痛的额角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坐在马车内,他正要张口询问陈轩,马车骤然一震,猛地停下。
陈轩的声音紧随着传进来:“前方有人在闹事,属下立即派人去开路。”
所见所听莫名熟悉,言霁恍惚地撩开车帘,看到大街正中许多人正围着什么指指点点,目光穿过乌压压的头顶,看到被推倒在地上的肖靖南。
一对夫妻相互搀扶着淌了满脸泪。
第84章
晕眩感并未散去,头疼如被重锤敲击,言霁下马车时一个没站稳,差点栽倒下去,被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抬眸入目的是陈轩担忧的面容:“陛下可是哪里不舒服?”
言霁摇了摇头,拂开陈轩搀着自己的手,快步朝架连镜月湖的那座青石拱桥走去。
周围如万花筒般光影变幻,不断越至身后,言霁走着走着跑了起来,一众侍卫急忙追在后面,待来到青石拱桥上,言霁才慢慢停下脚步。
周身来往渡桥的行人不少,都奇怪地看了眼站在桥中央魔怔般的少年,纷纷侧身避让。
言霁四下寻找,并没看到那袭紫衣。
就好像,他在马车里睡了一觉,做的一个梦。
陈轩跑到言霁身边,喘着气问:“陛下,您怎么了?”
言霁按了按疼痛的太阳xue:“朕刚刚......”话语止住,言霁深吸口气缓了缓令人作呕的眩晕感,续道,“回去吧。”
大街上,丞相府的护院正在驱散围观群众,肖靖南被护院保护在包围圈时,看到从镜月湖那边走过来的大崇天子,短暂地呆了下,便忙赤红着脸将身体转去了另一面。
这次,言霁走了过去。
“上车吗?”言霁问他。
从这一路回丞相府,哪怕有护院围着,也少不了旁人议论纷纷以及各色眼光,肖靖南是个好面子的读书人,在选择丢脸丢遍整座京城,还是只在言霁一人跟前继续丢脸,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马车内,言霁将暗匣里的药膏取出递给肖靖南,肖靖南极快地道了声谢,接过药膏自己给自己擦拭摔伤的地方。
言霁看着觉得好笑,堂堂丞相府的公子,混到这个地步。
听到言霁的笑声,肖靖南不擦药了,狠狠瞪了言霁一眼,将药膏还给了他。
“这就是一个人承担责任,跟背靠朝廷共同承担责任的区别。”言霁收起药,说道:“朝廷律令是在保护大崇境内的所有人,若有人独断专行,必然会遭受抨击。”
肖靖南嘟囔道:“你一个傀儡皇帝,又怎么知道,有时候必须有个人出来顶着,才能让事情避免恶化。”
言霁笑了笑,懒得反驳。
“反正我不后悔!”马车停在相府门前,肖靖南下车前几乎宣誓般地说。
肖相在马车下逮住小崽子,再三跟马车内的皇帝道谢,在肖靖南被自个儿老爹压着头鞠躬时,言霁的声音传出:“若肖公子最近无事,便到翰林院帮学士们修撰文书吧。”
肖相感恩涕德,跪在地上目送那辆马车渐渐驶远。
哪料一站起身却听到逆子叛逆的一句:“我不去!”
肖相气得当街脱鞋打他。
马车外,陈轩赶着马,实在不解地问:“陛下,肖靖南对您如此不敬,为何还给他这个机会?”
言霁原本闭着眼休息,闻言睁开眼道:“朝廷里缺的就是他这样敢于进谏的人。”
陈轩傻笑着捞了捞头,虽依然不大明白,但道:“陛下海纳百川,是大崇之福。”随后又默默嘀咕了句,“难怪木槿姑娘这么维护陛下。”
海纳百川?怕是他的反义词,言霁这般想了下。
听到后面那句,言霁问他:“你跟木槿......”
“陛下不要误会,我们从没发生什么。”陈轩赶忙接道,“只不过属下的一厢情愿,木槿她从没回应过我。”
即便看不到,从语气听来,也能想象出此时陈轩必然一脸愁云惨淡。
言霁带着笑意道:“朕觉得你们挺般配的,青梅竹马,不要等女儿家心灰意冷,才鼓起胆子去求媒。”
陈轩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大声喊了声:“是!”惹得来往路人频频看他。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到了飞鹤楼,言霁从马车上下来,老鸨从很早就等在外面,一见言霁露面,快步迎上来,跟着他进到楼内,心慌地道:“公子,我们得到消息,柔然那位巫师已经进了京中,但是他的踪迹实在太过飘忽......”
照那位巫师出现的方式,凡尘俗人怕也得有通天的本事才能找到他。
言霁得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他在意的是,白华咒难道真无法可解吗?
想起顾弄潮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从没派人去寻过解法,顾弄潮难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身上的咒已经解不了了?
言霁不甘心看着顾弄潮一点点耗尽生命,他还有太多的疑惑没解开,以及五方内所见的那些画面。
“你们的人既跟柔然存在联系,要想知道一些宫廷禁闻,想必不是多难,先去找白华咒相关的所有信息,或者关于那些巫师的背景,我要尽快知道。”
要求一个难过一个,老鸨冒出虚汗,却又不得不答应。
言霁没再多留,他转身正要离开飞鹤楼,倏忽一把尖刃擦脸刺过,陈轩反应很快地将言霁拉到身后,大喊道:“护驾!”
原本守在飞鹤楼外的侍卫纷涌而入,寒光闪现,客桌在打斗间四分五裂。
四下客座上,客人、跑堂的小二、弹曲的乐妓取出袖中武器,踩着虚空从四面八方朝言霁袭击而来,老鸨吓得花容失色,大喊着叫来楼内的打手。
此时言霁离飞鹤楼的大门还有十尺之远,他捂着刚刚被利刃擦破皮的侧脸,在陈轩的护送下即将到大门时,一股狂风猛地吹动门扇,重重一声响后,飞鹤楼的大门被严丝合缝地关住了。
陈轩去拉门,也没能拉开。
刺客嗜血杀戮,言霁出来时带的侍卫并不多,只有三十多人,此时这三十人面对成群袭来的刺客已快招架不住,陈轩当机立断道:“陛下,我们从楼上离开。”
他叫住急得快晕厥的老鸨:“带路!”
老鸨忙走在前面,等言霁上楼后,陈轩让人守在楼道口堵住刺客,得到片刻喘息机会,上到二楼,老鸨接连进了好几间房,推窗外下一看,街面上摆摊的小贩,来往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