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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他转身迈出门槛，背影很快被院门外的阳光吞没，只留下脚步声渐远。
屋里暂时只余钱票淡淡的油墨味。
陈凡沉默几息，伸手把钱按份数分出几叠，又重新包紧。
夕阳斜光里，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是贪，是一种“路真往前铺开”的确认。
傍晚，他把巡逻队、知青社所有人叫到围墙内空坪。
人一圈圈站开，风里带着新叶气息。
陈凡把油纸包放在木箱上，利索打开，厚厚钱票光是那存在感就让不少年轻的喉咙同时滚动了一下，呼吸也不自觉粗一点。
有人忍不住压着声：“这么多……”
陈凡环视一圈，声音不高，却沉稳：“这是上头下来的奖励，不是我一个人的。”
“协防疾病、剿匪、护林、抓军火，大家都出力。”
“今天起林场大队正式成立，知青社并进，一个建制，规矩我会重新写一份贴墙。工资体系堂舅已经说明。”
“我先取一部分出来分：巡逻队每人一千，知青每人五百，剩下的是集体基金——买工具、修围墙、种子、突发。”
“凡哥，这太多了，我不能要那么多——”赵雨第一反应拒绝，脸上却憋着忍不住的兴奋。
“拿着。”陈凡打断，“这是份内。以后有事照样出力。”
“钱不是散出去就完，要用在好地方。谁以后闹把钱去换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第一个罚。”
他把一叠叠按人数发到每只手里。
有人手心因为紧张微微发抖，有知青眼眶泛红。
那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领到“认可”的重量。
钱分完，陈凡又道：“大队成立意味着以后我们不是临时拼凑的小摊子，出事有规程，干活有记录。”
“咱们种出来的粮、守住的林、抓住的人，不只是给自己脸上贴光，是给姜家沟、给这一片山垒底子。”
“有人信任，把活交到我们手里，别辜负。”
黑三叔用力“哼”了一声，胡子一翘：“说得好，听着就有劲。”
姜老爷子拄杖点点头，眼尾皱纹挤在一起：“小子行。”
短暂的静默后，空坪里突然爆出一片压不住的欢呼，粗的、细的、年轻的、沙哑的，混在一起像一束火苗被风卷高。
有人把手里的钱又攥紧，有人抬头望天，眼睛里亮得像刚出土的嫩芽。
陈凡站在中央，没跟着喊，眼神穿过人群落在远处新田那抹更深的绿上。
此时，内心是充实的，并且真切地感受得到。
路在脚下，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