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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东西，带上人，撤！”陈凡站起身，声音沉稳有力。
当陈凡五人押着被捆成一串、如同丧家之犬的俘虏，包括断臂昏迷的“老刀”。
扛着那五袋沉甸甸的种子，踏着熹微的晨光走出旱河沟时，守在沟口的姜昆和张三等人早已是望眼欲穿。
看到他们不仅毫发无损，还带回了全部种子和俘虏，甚至连凶名在外的“老刀”都被废掉活捉，所有人都惊呆了，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好！好小子！干得漂亮！”姜昆大步上前，用力拍着陈凡的肩膀，激动得眼眶都有些发红。
他看着陈凡身后那几袋完好无损的种子，又看了看地上那个断臂昏迷、面如死灰的“老刀”，脸上的神情复杂无比，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和由衷的敬佩。
“堂舅，人交给你，种子也完璧归赵。”
陈凡将种子和俘虏交接清楚，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们先回林场休整。”
“好！好！快回去！好好歇着！后面的事交给我！”姜昆连连点头。
陈凡带着小队，在众人敬佩的目光中，踏上了返回林场的路。
朝阳已经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芒洒满覆盖着薄雪的山野，也照亮了他们身上沾染的硝烟和尘土。
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每个人的脚步却异常轻快。
回到林场，天已大亮。
大棚方向，油布已经被掀开，钱忠、白落珠和几个知青社的年轻人正蹲在地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新冒出的嫩芽。
姜老爷子也拄着一根拐杖，站在一旁，眯着眼睛看着，不时指点几句。
老爷子精神矍铄，腰板挺得笔直，一身旧军装依旧整洁。
看到陈凡他们风尘仆仆、带着一身硝烟味回来，钱忠和白落珠立刻迎了上来。
“陈哥！你们……”钱忠看着他们身上明显的战斗痕迹，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关切。
“没事，都解决了。”陈凡摆摆手，目光落在白落珠身上。
她清澈的眼眸里带着浓浓的担忧，但看到陈凡安然无恙，那担忧便化作了如释重负的安心，化作一个温柔而恬静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外公，”陈凡走到姜老爷子身边，声音温和了许多，“您老腿脚不好，别老站着，多歇歇。”
“哼，这点路算什么！”老爷子哼了一声，中气十足，目光却锐利地扫过陈凡身上，“小子，没伤着吧？”
“没有。”陈凡笑了笑，将背上的武士刀解下，双手递还给老爷子，“您的刀，很好用。”
老爷子接过刀，手指拂过冰冷的刀鞘，又看了看刀柄，没有血迹，但他似乎能感受到刀身昨夜饮血的寒意。
他深深地看了陈凡一眼，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最终只是用力拍了拍陈凡的胳膊。
“好！没丢老子的脸！去洗洗，一身硝味，别熏着芽苗！”
陈凡点头，转身走向巡逻队的屋子。
他需要清洗，需要休息，需要让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
种子夺回来了，匪首伏法，磨盘营和林场暂时恢复了平静。
简单清洗后，陈凡回屋换上干净的棉布衬衣和厚实的皮坎肩，将武士刀仔细擦拭干净，重新挂回外公姜老爷子房间的墙上。
老爷子正坐在窗边的藤椅上，眯着眼睛就着晨光打磨一把老旧的锄头刃口，听到动静，头也没抬，只哼了一声。
“一身水汽，别把地板弄潮了，回头烂了板子，又得折腾。”
“知道了，外公。”陈凡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
他走到窗边，目光投向外面。阳光正好，暖融融地洒在林场的空地上。
后勤的人正忙着处理昨天打回来的猎物：野猪被大卸八块，肥厚的板油被小心地剔下，准备熬制。
狍子和山羊的肉被切成条状，挂在通风的架子上风干。
几张皮子被撑开钉在木板上，散发着新鲜的皮革气息。
空气中混合着肉腥、油脂和阳光的味道，充满了收获的踏实感。
大棚那边，油布已经被完全掀开，白落珠正蹲在田垄边，手里拿着一个自制的木柄小耙子，极其轻柔地梳理着新冒出嫩芽的土壤。
她的动作专注而轻柔，仿佛在对待初生的婴儿。
钱忠则拿着一个本子，一边看一边和旁边一个知青说着什么，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着。
姜老爷子打磨锄头的声音“嚓嚓”作响，带着一种岁月沉淀的节奏感。
陈凡走出屋子，深吸了一口清冽而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
昨夜的血火与惊险，仿佛真的被这温暖的阳光和宁静的林场生活暂时驱散了。
他走到大棚边，隔着一段距离看着。
白落珠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晨光映照着她清秀的侧脸，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几缕碎发贴在颊边。
她看到陈凡，脸上绽开一个温婉而恬静的笑容，如同冰雪初融时悄然绽放的花朵，带着无声的问候和安心。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棚里那片新绿，带着一丝小小的骄傲和满足。
陈凡也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些在阳光下舒展着两片嫩叶的幼苗，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陈哥！”钱忠放下本子，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您看这‘耐寒三号’！出芽率比记录的高了差不多一成！而且苗齐苗壮。”
“白姐说，这跟您弄来的厚油布保温和姜老爷子教的土法子关系太大了。”
“照这个势头，再有个把月，咱们就能吃上自己棚里种的新鲜菜了！这可是开春头一茬啊！”
“嗯，好事。”陈凡点点头，目光落在那些稚嫩的幼苗上，心里也泛起一丝暖意。
这不仅仅是几棵菜，更是这片土地上孕育出的新希望，是寒冬过后生命的倔强证明。
“对了，”钱忠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老爷子今天一早还念叨呢，说咱们这棚里的土气有点‘燥’，得想法子引点活水汽进来润润，
不然苗子长到后面容易‘上火’，叶子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