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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芝的神情愈发心疼，“好孩子。真真是苦了你了。”
林芝摇了摇头，眉宇之间也多有苦涩，一听这老爷子这话，眼泪就霎时间再度流了出来。
“爷爷，我不苦……”
有什么好苦的呢？这样的，被非打即骂的日子，她自小到大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回，早就已然习惯了。
她只是……
林芝忍不住颤抖，一脸悲戚的问：“我只是不明白，我明明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为何独独不愿意给我留活路？”
“我弟弟是人，难道我就不是人吗！”
她近乎歇斯底里的质问。
明明都是林父林母的孩子。
凭什么她身为姐姐，就要低她弟弟一等！
堂爷爷听到这里也只是叹气，是啊，为什么林父林母独独就不愿意给芝芝留活路呢？
堂爷爷自己的声音也有一点哽咽，“孩子，爷爷想劝你，可是爷爷自己也不知道该从何处去劝。”
该从何处去劝呢？
他也不明白，何以芝芝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就非得加那高屠户那个畜生不可。
可是……
罢了，堂爷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摊上这样黑心肠的爹娘就是芝芝这孩子的命，或许是芝芝上辈子欠了这对夫妻什么。
他颤颤巍巍的在自己的袖袋里摸索了许久，才拼凑出几两碎银子。
这是他从棺材本里面分出来的。
也是他攒了大半辈子的钱。
他将钱推给林芝，“芝芝啊，这些银钱你拿着，你往后就当没了这对黑心肠的爹娘，自个儿为自己好好打算。”
林芝先是一愣，而后剧烈的摇起了头，堂爷爷也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她们这一片都穷。
她哪里能不知道这些赢钱就是堂爷爷从棺材本里面省出来的，她怎么能拿。
“不，爷爷，您把钱收回去，我绝对不能要！”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收这笔银子。
这钱若是拿了，她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不，你拿着！”
堂爷爷强硬地将这笔银子塞到了她手里，自己眼眶也红了，“你这孩子日子过得苦，我知道你打小就没人疼，偏偏我也不是个有本事的。”
“孩子，苦了你了。”
堂爷爷说着，颤颤巍巍的拿出了一颗糖给林芝，“孩子，吃颗糖吧。”
“这糖吃了，日子就不这么苦了。”
林芝泪流满面。
小时候，每次她被爹娘打，再哭着跑去找堂爷爷的时候，堂爷爷就会给她一颗糖。
“爷爷，这银子我不能收。”
“但是这糖，我收下了。”
太苦了。
这日子太苦了，她确实需要一颗糖来甜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