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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中间的劳工,更不是顶层的老板,而是将这里打造成金字塔模样的那股力量。那是不可抗力,一直根植在人心中的黑暗面。
皎洁的月亮永远有一面无法被太阳照拂。
庆章岁带他走到了一栋庞大巍峨的黑色建筑前,四四方方的造型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坟墓,走进内部,牢笼一般的石柱越来越密,直到石柱将周围死死封住,只留一条狭长的通道。如夜般漆黑的石柱有如通天塔,高耸地伫立,太阳光透过石柱间的缝隙落在大理石地上,俨然神圣,庄严不可侵犯,令人心中一凛。
这里静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郗景爬动中不免发出声响,那是项圈下方装饰品相互碰撞所产生的动静,在狭长的通道里不断回荡,格外刺耳。庆章岁鞋底带钉,踏在地上铿锵有力,沉默更使他深不可测,好比无尽的晦暗深渊。
经过通道,进入大堂,郗景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发现建筑顶部装有一扇华丽的玫瑰彩窗,更为诡异的是,阳光透过它本该变成斑斓的色彩,但现在却折射出妖异的红光,照在人身上,仿若鲜血。
红光中吊了一位看不清相貌的奴隶,不着寸缕,唯独脖颈上卡了一枚金色的项圈。仔细打量,郗景发现那是数朵精心雕刻的金色小花所拼而成的项圈。打造这个项圈的人应该很用心,职业病犯了,郗景忍不住在心里欣赏起这个作品。
随着姬小木熟练地从黑暗里搬出两把椅子,他意识逐渐回笼,这才注意到四周的黑暗里密密麻麻跪了一片,他们却又鸦雀无声,气氛太过压抑,以至于郗景都眯了眯眼。
奴隶们的膝盖跪成一条直线,不论是横看还是竖看,都找不到一个出格的,整齐到令他毛骨悚然。
仿佛僵硬的提线木偶,不似活物。
郗景面无表情地爬到椅子旁跪好,恰好撞上一个小鹿般的眼神,那是一个偷看过来的奴隶,眼睛好像会说话,灵动至极。他匆匆扫了一眼便不再多看,那双眼眸让他印象深刻,过目难忘。
高跟鞋的声音在大堂里太过突兀,郗景收起自己的好奇心,表演一位合格的奴隶,跪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敏锐地观察到,有几位奴隶听到这个声音后,身体微抖,有几位则是完全定住,连呼吸都忘记了。
血色的阳光下,那人一头红色长发,身上一件简单裁剪的黑裙,那裙摆随着步伐飘动,猎猎作响。她两手空空,却比持枪的安保气势更盛一筹。
那位被红光压住的奴隶突然睁开了眼睛,擦得一尘不染的黑色大理石映照着他那双傲气的眼睛,在殷红的光下也好像和平常一样黑白分明。
红发雷伊。
姬小木一直觉得她和自家妹妹有点像,妹妹虽然在常人眼里是听障人士,在她这个姐姐心里却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这样极有魄力的雷伊,也仅仅是有点像妹妹而已。
雷伊没有过来打招呼,她径直走到了二十三面前,气压极低。
二十三和她对视,雷伊却用右手从上往下盖住他的眼睛——就像是在为死去的亲人合上双眼。
这样的仪式感太过厚重,所带来的心理暗示效果也很明显,二十三呼吸频率变快了,强撑的骄傲直接被这个动作贯穿,击成细碎的粉末。
郗景看得一清二楚,二十三胸膛的起伏明显较之前更频繁,观察是为了指向本质,方便他一点一点剖析她的动作,解读她的意图。
她藏得并不深,但是,太过直接的人往往无法阻挡。
那样霸气的作风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退缩之意,而这正是调教师这个职业所需要的气质。
一往无前,不可力敌。
庆章岁抬手摸了摸他的项圈,皮鞋稍动,和郗景的膝盖相贴。
郗景默不作声,如湖一般的心微微荡漾,犹如春风过。
11静默观刑(非常规走绳,绳磨穴,钢丝虐穴)
落针可闻的环境中,任何动静都会叫人身体发紧,尤其是对不曾观过刑的人而言,只会更为紧张。
铁索、麻绳、钢丝、尼龙绳,身穿黑色制服的监刑者将这些东西打造成的复合材料运来,透明的推车在大理石地上沉默行军,金属制造的轮子与地砖摩擦,产生令人牙酸的巨大响声。
那些材料,不,绳子?郗景也不知道怎么称呼,或许用刑具来概括比较贴切。
这件刑具从头到尾只有一条,一开始的材料是尼龙绳,然后是钢丝,接着是麻绳,最后是钢丝,中间的粗大可怖的绳结是由两种材料系成的。监刑人把它固定在的大堂相对而立的两面墙壁上,正好将观刑的奴隶分成两半。
绳子下放贴心地铺了白色的垫子,这是大堂里唯一柔软的东西,如果那上面没有浓到发黑的血迹就更好了。
刑具的高度非常巧妙,跪着的奴隶能轻而易举地望见受刑者的伤口,但是受刑者在这种高度之下,绝不可能脚踩地面、得以行走。
上刑前,监刑人为二十三讲解流程,可以选择被监刑人拖过去,或是自己动,但一旦跨坐在绳子上就不再有后悔的机会。姿势要求也很清楚,背对终点,面朝起点,在绳上保持平衡即可,掉下去就必须重来,中途可以哭可以喊。时间倒是很宽裕,足有一个小时。
郗景听完,发现二十三抖得厉害,脸色泛白。
刑具很粗,绷得很紧,二十三决定自己动。被监刑人拖过去固然不用担心平衡的问题,但被强压在刑具上摩擦,二十三心里是不愿意的。
吊起的二十三被放了下来,他极慢地走到了墙壁底部的临时台阶前。事到如今竟然有些后悔了,他盯着刑具的尽头看,这是逃跑失败的代价,他好像有些承受不起。
墙壁底部的临时台阶被二十三踩在脚下,他狠了心,抬腿跨坐在尼龙绳上。
监刑者没着急计时,反而递给他一双毛茸茸的虎爪手套。
二十三愕然,下意识戴好了手套,双手撑在了墙壁上,双腿悬空,整个人的重量压在穴下的刑具上。那副虎爪手套在这个场景里出现,不免显得有些滑稽,但没有一个人笑。
计时开始。
二十三没有急着动,反而是回头看了一眼雷伊,都这样了,又何必假惺惺地给我戴手套?
他心底苦笑一声,双手握住刑具,手套传递过来的感觉又软又热和,他艰难地挪动起来,只觉得连肺叶都是寒的。
尼龙绳是最好过的一关,偏偏被放在了开头,二十三忍着疼,下体和绳子亲密接触,后穴火辣辣的,一片挥之不去的灼烧感让他在刚开始就吃力起来。
这里面太安静了,刑具承重发出的细微动静被无限放大,由于看不见终点,他生出莫名的恐惧,总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维持不住平衡摔下去。
二十三睁着那双惶然无措的眼睛,双手死死掌住身下凌虐他的刑具。
太疼了,每呼吸一下,二十三就散掉一些勇气,心肝都被疼痛侵袭,他难以控制地微微颤抖,像只首次受伤的幼崽,除了疼,眼里还包裹着对未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