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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婉被她逗得破涕为笑,嗔怪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又胡说!好好养着,想吃什么就跟妈说。”
安顿下来后,家里的生活节奏似乎也自动为苏蔓调整了频道。
厨房每天飘出各种滋补汤品的香气,严格按照营养师的食谱。
南婉一天要来看她八百回,嘘寒问暖。
苏延川下班回来,第一件事也是先到房间看她一眼。
而苏遇,则开启了一种全新的特级看护模式。
她的书房暂时搬到了客厅靠近苏蔓房间的角落,方便随时响应。
视频会议时,她会戴上耳机,语气冷静如常地讨论着数亿的合同,但视线总能分出一缕,落在那个或躺或坐总是不得安分的病号身上。
“姐,帮我拿一下水杯,就差一点够不着……”
“姐,遥控器好像掉缝里了……”
“姐,这游戏卡关了,你帮我看看这BOSS怎么打?”
苏蔓的求助声时不时响起,内容五花八门。
苏遇通常的反应是先从屏幕上方投去冷淡的一瞥,如果判断事情不急且无聊,会回一句“自己想办法”或者“等着”。
但更多时候,她会面无表情地暂停会议或保存文档,起身走过去,拿起水杯递到苏蔓手里,或者弯腰捡起遥控器,甚至偶尔真的会瞄两眼游戏屏幕,给出一个建议“这个技能伤害性价比太低,建议放弃。”
她监督苏蔓吃药的时间比闹钟还准,康复师上门做训练时,苏遇就在一旁看着,不说话,但那存在感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监督,让想偷懒耍滑的苏蔓都不太好意思太过分。
“角度再低两度。”
“保持,还有十秒。”
“呼吸节奏不对。”
康复师都忍不住对苏蔓说:“你姐姐真严格,不过这样恢复效果最好。”
苏蔓龇牙咧嘴地坚持着,小声抱怨:“她那是资本家本色,榨取剩余价值,连病号都不放过……”
这件事最后的余波,也在某天苏南回家,彻底终止。
他刚走进家门将外套递给佣人,便开口:“人抓到了。”
客厅里看电视的南婉、看报纸的苏延川,以及歪着的苏蔓,都看了过来。
苏蔓眼睛一亮,薯片都不香了:“真哒?在哪儿逮着的?她是不是穷得睡天桥底下了?”
“差不多。”
苏南松了松领带,语气平淡:“在北郊一个快要拆除的电子厂仓库里,她试图用最后一点钱买通黑市的人,伪造新身份出境。”
苏遇合上手中的书,静静听着。
“她倒是比我们想的还能折腾。”苏南嗤笑一声,“可惜,她联系的那个蛇头,刚好是凌家一个旁支手下的人开的‘公司’。”
凌宸那天插科打诨间听说苏家在找顾夏,转头就把他家那点关系网透给了苏南。
苏南顺藤摸瓜,布好了网,就等她自投罗网。
“江屿那边通过她联系黑市时留下的IP和资金流向,锁定了大概区域。警方收到匿名线报,去的时候她正跟人讨价还价,没费一枪一弹。”
苏南顿了顿,补充道:“抓捕过程很顺利,她没反抗,大概是知道彻底完了。”
苏蔓咂咂嘴:“哦豁,还真是……穷途末路了啊,那她是不是真的一毛钱都赔不起了?”
苏遇瞥了她一眼,语气淡然:“她的个人账户早已被冻结清查,所剩无几,之前挥霍的,大部分是挪用顾家的公款。顾家自身难保,不会替她赔。”
“亏了亏了!”苏蔓痛心疾首地拍了下石膏腿,“这波血亏!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我的误工费、营养费……”
苏延川放下报纸,沉稳地开口:“苏家会聘请最好的律师团队,数罪并罚,她会在里面待到彻底清醒为止。”
南婉轻轻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是替苏蔓拢了拢腿上的毯子。
她心疼女儿受的罪,对顾夏不会有半分同情。
苏遇重新拿起书,目光却并未落在书上。
她想起顾夏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想起车轮撞过来的巨响,想起苏蔓推开她时那股决绝的力气。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那个名字,那个人,终于彻底从他们的生活里清除出去了。
苏蔓哀叹完了她的经济损失,很快就恢复了活力,注意力又回到了那包好不容易到手的薯片上,咔嚓咔嚓啃起来,含糊不清地嘟囔:
“行吧行吧,钱是赔不了了,那就让她用余生好好踩缝纫机还债吧!也算为社会做贡献了!”
她一句话,为顾夏的结局定下了最符合她价值观的注脚。
苏南摇头失笑,苏遇的嘴角也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窗外阳光正好,客厅里恢复了日常的宁静。
仿佛那个疯狂的插曲,从未发生过。
……
苏蔓渐渐康复,从坐轮椅到杵着拐杖上蹿下跳,在家里像只猴一样到处窜,全家人每天为此提心吊胆。
到了差不多的时候,苏家也是赶紧眼不见心不烦地把苏蔓护送着上班去了。
为此苏蔓苦苦控诉:“这是虐待病号!!!”
当然了,抗议无效。
苏蔓还是哀声哉道地被揪去了公司,放在了苏遇眼皮底子下看着。
她的工位依旧在那个角落,只是旁边多了根倚着的拐杖,显得更加理直气壮地碍事。
“悦动生活”项目稳步推进,王总那边的投资合作也十分顺畅,偶尔他还来公司,会特意跟苏南提一嘴“代我问苏二小姐好,她可是我的福将啊!”
这话半真半假地在高层小范围里传开了,大多人一笑置之,只当是王总幽默。
然而,很快,就有人笑不出来了。
集团一位资历极老的副总裁,姓秦,负责一个重要的文化推广项目,意图与一位堪称国宝级的苏绣大师陈老先生合作,推出联名高端系列。
这位陈老技艺登峰造极,但脾气也是出了名的古怪执拗,极度反感商业炒作,认为那是对艺术的亵渎。
之前拍派去的几波团队,无论是谈文化、谈情怀还是谈钱,无一例外都被客气而坚决地请了出来。
项目陷入僵局,投入的前期费用眼看要打水漂,秦副总急得嘴角起泡。
“……陈老先生的态度还是很坚决,认为我们的商业目的性太强,缺乏对传统技艺真正的敬畏之心。”秦副总揉着太阳穴,“我们已经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案,对方甚至不再愿意见我们的人。”
会议室里一片沉寂。
在座的都明白这位陈老的地位和影响力,合作不成事小,若是惹得对方不快,在圈内说几句对苏氏不利的话,那损失就难以估量了。
苏南坐在主位,眉头微锁。
苏遇则快速翻阅着关于陈老生喜好的分析报告,试图找出新的突破口,但报告里的内容团队早已烂熟于心。
就在一片愁云惨淡中,秦副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转向苏南,半是无奈半是自嘲地开了个玩笑。
“苏总,听说王明远王总那个项目,最后是令妹……苏二小姐歪打正着给解决的?要不……这次也让她去试试?哈哈,听说她路子野,说不定能另辟蹊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