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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模假样叹了口气:“看来令堂的本事,你连一成也没有学到,也难怪她会将指望全部放在苏半城这个外人身上。”
沈橘的软肋被迪奥精准命中,再也不顾形象,怒道:“你有证据就拿出来,别以为瞎掰几句,我就会认罪!”
迪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是何缘故,水土不服也。横云市的水土根本不适宜栽种橘树,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除了沈园以外,哪里还有栽种橘树的所在?
“当年令堂为了这些橘树,可是费了偌大的心思,沈园的土壤其实并非天生地长,而是从外地运来,所以成分殊异,别处可是万万找不到的。稍加检测,很容易就能发现,你的鞋子沾染的泥巴,只可能是出自沈园。”
沈园初建时,沈橘正是风华正茂的年岁,忙着在外面的世界寻找诗与远方,所以不甚清楚,也从未听母亲沈桃说过此事。
沈橘也不再狡辩,干脆拍桌子承认:“是又怎样?我当时就在楼里,这也不能说明苏半城就是我杀的吧?”她取了几张餐巾纸,转过椅子,翘起脚尖,刚要去擦拭那块黑泥,手却停住了,“这……”
迪奥看也不看,就哦了一声:“哎呀,我看错了,原来这不是泥巴,而是豆沙馅呀,失敬失敬。”
沈橘立刻明白过来,之前迪奥曾经钻到桌子底下去捡筷子和豆沙包,这块豆沙馅定然是那个时候涂上去的,用意自然是诱骗自己招供,不由得怒火中烧:“你还真是卑鄙!”
迪奥浑然不觉有什么丢脸:“随你怎么说,我就当卑鄙是通行证,哼哼,希望高尚不会成为你的墓志铭。”
沈橘闻听此言,终于撤掉撕破了楚楚可怜的情绪外衣,“有证据的话,欢迎来抓我!”她丢下这句掷地有声的话,愤而离席,连招呼也不打,径直走了。
丁洋坐不住了,推搡着丁海,提醒道:“哥,沈女士走了,要不要……”
丁海如梦方醒,他全程没说话,也没吃东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唐小糖问迪奥:“真的没有证据吗?”
她心里清楚,苏半城的供词就是最好的证据,只可惜这个男人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问题。再者说了,如果苏半城曾经说出任何关于沈橘的“坏话”,秦英雄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她进入苏半城的病房,然后轻易放她离开呢。
归根到底,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再如何完美的推理都无济于事。
迪奥典型的不愿操心,干脆启动装傻模式:“什么证据?”
唐小糖伸出右手,五指慢慢收拢,握成拳头,发出咔咔咔的骨骼脆响,狞笑道:“你说呢?”
迪奥下意识往后缩了三尺远:“君子动口,小人才动手。”
丁洋撇开魂不守舍的丁海,噗嗤乐了:“迪奥,你也算得上君子吗,前面要怕是要加个伪字吧。”
迪奥将头摇得拨浪鼓相仿,大块的头皮屑纷纷扬扬,如同下了一场初雪:“我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我不喜欢动口,也不喜欢动手,只喜欢动手动脚。”猥琐的表情,调侃的语调,再配上下流的手势,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贱人。
唐小糖忍住当场打死迪奥的冲动,呵道:“严肃点,快说正事。”
迪奥收起戏谑,板着脸道:“你说的证据,根本就不存在。”
唐小糖握紧拳头:“我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犯罪,只要违法,必定会留下证据。”
鸟儿就算从天空飞过,也会留下痕迹,因为有云存在。但现实却并非诗歌,大风会将云统统吹散,保不齐还会降下一场暴雨。
迪奥耸了耸肩:“只可惜,沈橘根本就没有违法。”
“啊……”丁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你之前明明说……”
迪奥优雅地伸出手,轻轻托起丁洋差点掉下来的下巴,顺便将后面没说完的话堵了回去:“我刚才只是看那个女人不顺眼,胡言乱语罢了,你们可别往心里去。”
唐小糖差点没被一口气噎住,什么,刚才那段将沈橘逼得无路可走的推理竟然只是胡言乱语,“我看你现在才是在胡言乱语吧!”
迪奥道:“不不不,只要吃饱穿暖,我就比任何时间都要清醒。”
丁洋听的真切,却发现迪奥正在悄无声息地往自己这边挪,眼看就要靠上来了,心说这是哪门子清醒,分明是饱暖思了淫欲。当下也没发作,只是说:“既然清醒如斯,何不说说看呢。”
迪奥觉察到丁洋并没有推脱,心中大喜,面上却不改色:“简单来说,杀死沈橙的人不可能是苏半城,而刺伤苏半城的人也不可能是沈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