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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夜宫里进了强盗,这人多半是看见强盗离开,怕被灭口才躲到本官家中来。”
裴千里垂眼默默听着。他知道李丞相的话未必全是真的,所以正默默把李丞相和稀奇坊坊主的话做对比,来理出真相。
李丞相说完,盯着裴千里的眼睛:“本官越看你,越觉得你很眼熟,特别是这双眼睛。”
裴千里心里一动心想:莫非老丞相真见过他父母也未可知。
李丞相沉吟了许久才嘀咕:“老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不过你虽然五官平淡无奇,气质却还不错。可惜是个太监,不然来本官府上做个书童也好。”
裴千里有些失望。
恰好李丞相的仆人也来了:“大人久等了,马不知道怎么的拉肚子,奴才回去换了马,所以来迟了。”
裴千里忙行礼:“大人慢走。”
这老头看着老糊涂其实比谁都精明,再跟多待一会,他还担心自己会露馅。
估摸着李丞相已经上了马车离开了,裴千里才敢出来,依旧在原处换了衣服揭了面具回寻物坊。
他一边走一边把最近知道的新线索和前面两个案子的线索归拢。
那一夜强盗入宫抢劫,出来之后,分散逃窜,杀了不少目击者,然后出了宫门。只是他们如何长驱直入进宫?如何又能这么顺利地出来?
他一直都有这个疑问,而且在他亲身体验过宫中戒备之森严后才越发觉得奇怪:即便是他有腰牌有宫装都要如此提心吊胆。夜里巡逻的侍卫更多,而且宫门紧闭,宫墙高耸,强盗到底是什么进去的?
“你的宫装哪里来的?”旁边冷不丁一个声音问到。
裴千里下意识往后一撤,才发现原来是崔景初。
“什么宫装?”他想装傻。
崔景初冷冷地说:“当年强盗入宫时因为有内应才如此顺利。经过李丞相数月调查,才查出,原来是宫中一个新来的裁缝躲在宫中等天黑时打开宫门。”
一个裁缝,如何做内应?即便是他能绘制宫中地图,也没有那通天的本事调开巡逻的侍卫。这分明是随便找个面生的人做替罪羊。只是他口中的裁缝难不成就是烟柳的父亲?裴千里不动声色,默默等崔景初说完。
“那个姓莫的裁缝后来被斩立决。只是他的妻子闻风逃了,到如今还未有找到。”崔景初眯起眼,“你若是知道此妇的下落,隐藏不报,便是与强盗同罪,一旦被发现也是个斩立决。”
裴千里笑了笑:“少将军说笑了,小的自幼四处流浪,才到京城不过几年,如何知道二十几年前就从京城逃走的人的去向。”
“说不定你游历四方的时候见过她。”
“是有可能。不过她既然有心隐瞒,我也没有见过此妇人的画像,即便是真的打过照面,也记不得了,更无法认出她来。”裴千里说得滴水不漏。
崔景初哼了一声,撇下他就走。
‘呵呵,问完你想知道的就想跑?没那么容易。’裴千里追了上去:“少将军的姑姑,崔贵妃可曾怀有身孕过。”
崔景初脚步一刻不停:“没听说过。宫里的事情,自然只有宫里的人知道。”
奸猾至极!这么回答等于没回答。
崔景初的部下过来挡住了裴千里。裴千里只能眼睁睁看着崔景初走了。
不过崔景初刚才分明是提醒他,这种事只要去宫里查起居录就知道了。
回到寻物坊,裴千里发现家里乱成一团。
嘿嘿嘿双目紧闭躺在屋檐下,韩冷香抱着它的头眼眶发红坐在台阶上。
“这是怎么了?”裴千里忙上前问。
“它中午时就肚子疼,又不曾腹泻,眼看着就不行了,莫不是中了毒?”程海棠忙回答。
“那还等什么,去请兽医啊。”裴千里哭笑不得。
“请了,兽医来了说它长得太像人,他看不了。”
“那就带他去看郎中。”裴千里抱起嘿嘿嘿就走。
隔着两条街就有个每日有郎中坐诊的药铺。裴千里把嘿嘿嘿往椅子上一放:“劳烦您替我看看它。”
郎中忙摆手:“这个不行。它不是个畜生吗?得去看兽医。老朽看不了。”
裴千里一想,也是,那个兽医不能看,说不定别的兽医可以。
他便又抱着嘿嘿嘿去找城里另外一家兽医。
修养多日,毛色已经恢复油光漂亮,身强力壮的团子亦步亦趋地跟着裴千里。
裴千里此刻只想着给嘿嘿嘿治病,也顾不上怕狗了。
他们到了另外一个兽医那里。兽医依旧摇头,说嘿嘿嘿就是个长了毛的人,他不敢随便治。
眼看嘿嘿嘿精神越来越差,裴千里只能给它披了件小衣服,把滚蛋塞在帽子里给嘿嘿嘿带上,并交代随行的韩冷香她们:“我带它去陈大夫那里。他眼神不好,等下就说嘿嘿嘿是我家的昆仑奴,你们别说漏了嘴。”
陈郎中在京城里开了十几年的药铺,医术平庸,没医活过死人,倒是医死过活人。而且,这个陈郎中比较任性,不是每天都开门。所以非万不得已,裴千里也不去找他。
还好,今日陈郎中难得在药铺里。
听裴千里说嘿嘿嘿是他家的昆仑奴,陈郎中有些半信半疑,问嘿嘿嘿:“公子哪里不舒服?”
嘿嘿嘿比划嘴唇,滚蛋在帽子里替他回答:“拉肚子,嘴馋吃了太多生果。”
陈郎中一见能说话,就信了裴千里的话,开始给嘿嘿嘿把脉,开药。
“就是积食不化,吃点泻下的药,拉一拉就好了。”
滚蛋在帽子里动,嘿嘿嘿觉得痒,就把帽子摘下来挠头。
滚蛋趁机飞到了药柜上。
裴千里瞪着它,悄悄摆手。
还好,陈郎中忙着开药,也没注意。
滚蛋在药柜上跳来跳去,拉开了白果那一格,有滋有味吃了几个,又拉开蝉蜕那一格叼了个蝉蜕出来吞下去,然后做鬼脸翻着白眼又吐了出来落在陈大夫头上。
见它闹得不像话,裴千里快气死了,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滚蛋,用眼神威胁它:“再不老实,回去收拾你。”
陈郎中抬起头来。
裴千里忙收回手,正襟危坐。
陈大夫絮絮叨叨交代裴千里:“药开好了。我只开了一贴,两碗水文火煎成一碗,煎两次混在一起分两顿喝完。肚子不痛就不用来复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