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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玄郁和长公主听得脸都绿了。
裴千里快哭死了,暗暗在心中嘀咕:“我去,这么陷害我有意思吗?这家伙肯定是以为我故意不跟他说红玉的事,所以才特地整我。”
独孤珏虚虚朝长公主拱手,便朝着一个女子而去。裴千里看那女子有些面生,想来定是秦将军的掌上明珠秦家妍。原来独孤珏是为了见她才来踏春的。
秦家妍抿嘴笑得很甜。独孤珏面色温柔。
裴千里心中涌上隐隐的忧虑:情深似海也抵不过天长日久。听说秦家妍性格霸道,就算真的迫于压力让红玉进了王爷府也肯定不会让红玉好过。红玉的性子又绝不肯伏低做小。以独孤珏心机深沉,也未必会为红玉出头得罪秦家。红玉进王府无异于入火坑。可是红玉要不进王府,独孤珏绝不会肯让她再嫁人或者回红烟楼。那么红玉死和做尼姑这两条路了。
柯玄郁和长公主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训斥裴千里,所以撇下他只管去桃花树下铺好的软垫上喝酒赏花了。
裴千里也不能总杵在那里看热闹,只能跟着他们过去,站在外圈警戒。
其实有件事情,他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柯玄郁叫他来,还是郑安良叫他来。
郑安良不知道何时走到裴千里身后,低声冷笑:“真看不出来,你不但擅长溜须拍马,还有如此胆识和手段,先攀上驸马不说又这么快就攀上二王爷了。”
裴千里抿嘴不出声:看来是柯玄郁叫他来的。柯玄郁莫非是因为那天送货的事情才有意要提拔他?
郑安良见裴千里不接招,也不敢在这里造次,只能悻悻走开。
站了一会儿,裴千里发现郑安良是个很谨慎的人。郑安良出来后只喝自己带的水壶里的水,除此外什么都不吃。
现在想想,在驸马府的时候,郑安良似乎也只喝李进递给他的水。李进和郑安良用同一个茶壶,不同的杯子喝水。平时茶壶和被子都是锁在柜子里的。而那个柜子只有李进和郑安良有钥匙。
怎么看都只有李进有机会。
可是李进已经被排除了嫌疑。所以别人要是想向郑安良下毒,就得绕开李进这一关。
“咻……”风中夹杂了尖锐刺耳的声音。正在沉思的裴千里下意识就抬手接住了直冲面门而来的东西。
原来是个没箭头还用布包裹顶端的箭。这只箭制作精巧,应该是大户人家做投壶之戏所用。
即便是没有箭头,打在他脸上也会让他鼻梁骨断裂,轻则多日不能见人,重则破相。
裴千里气息一冷,侧头望了望箭射来的方向。
那一边,秦家妍撅着嘴放下弓,似乎没射中裴千里她还很失望,丝毫没有不安和心虚。
而且投壶在另外一个方向,她分明是故意朝裴千里面门射过来的。
独孤珏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面色不改,照旧跟秦小姐谈笑。
裴千里冷笑:他猜想得没错。这个秦小姐,绝对不是个善类。他一个大男人,不过是王爷同坐一车,她就受不了,急着要教训他。要他是个女子,她此时恐怕就要用真的箭了。
身后安静得好诡异,裴千里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暴露了身手,忙假装惊恐地把箭一扔。
在裴千里正后方的柯玄郁这才缓过劲,倒吸了一口气:“亏得你反应快,不然本驸马就要挨一下了。”
秦老将军虽然赋闲在家,可也是两朝元老,为皇上上位立过功。朝中无论什么品级的官员都要给秦家几分面子。秦老将军老来得女,十分溺爱这个小女儿,所以把秦家妍养成了这样骄横的脾性。相比秦家妍,程海棠的刁蛮真是小巫见大巫。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秦家妍失手‘误伤’柯玄郁。柯玄郁也只能自认倒霉,不了了之。
裴千里低头朝柯玄郁拱手:“小人惶恐,侥幸接住了箭。二位主子没受惊吧?”
长公主的态度与方才截然不同,温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陈阿三。”裴千里回答。
“从今往后,你来内院当值吧。身手这么好,守门太可惜了。”长公主笑着点头。
柯玄郁也点头笑:“公主所言极是。”
裴千里只能谢恩,心里哭笑不得:秦小姐大概想不到,她原本想教训他结果还让他受到重用了。
他原本想低调的,结果独孤珏和秦小姐这么一闹,大概所有今天来的人都认识他了。
不过进到内院倒是方便了他调查驸马府了。裴千里这么想着不由自主面露喜色。
他察觉到身后郑安良冷冷的目光有些无奈:又被人误会了。郑安良肯定以为他是在为能到驸马和长公主身边而高兴。
“长公主,驸马爷。”有人走过来向柯玄郁他们行礼。
看那装束,来人是秦家的奴才。
柯玄郁昂首问:“何事?”他大概想着秦家还是要给他几分面子,叫人过来赔罪。虽然不是秦家妍亲自过来,也总好过没有人来。
来人朝裴千里一拱手:“我家小姐,请这位官爷过去,说方才失手了,要给他赔罪。”
裴千里忙回礼:“不用了。”秦小姐可没那么温婉善良,而且真要赔罪,便让这个奴才带句话就够了,不需要把裴千里叫过去。她这分明是不甘心自己刚才那一箭被裴千里轻松接住,所以要把裴千里叫到跟前去再干点什么。
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有些太不给长公主面子。
长公主气得咬住了嘴唇。
柯玄郁轻轻拉了一下长公主的袖子提醒她没有必要为了个小侍卫跟秦家过不去。
长公主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吩咐裴千里:“你便快去快回,莫给驸马府丢脸。”
他这一去不知道要受何等折磨,他们却只在乎自己的脸面和利益。裴千里压抑着心中的厌恶和轻蔑,假装对危险毫无察觉,拱手应了公主,便跟着来人去了。
郑安良原本还有些幸灾乐祸,可是见长公主他们这样,也有些兔死狐悲,心里很不舒服起来。
其实他这些天把这个‘陈阿三’的底细摸清楚了。陈阿三尚在襁褓之时,做农户的父亲就死了,母亲不久前也去世了。他孤身一人来京城投靠亲戚,亲戚却不认他把他乱棍打了出来。要不是应聘上了驸马府当侍卫,陈阿三如今就要饿死了。就算是现在,陈阿三从驸马府回来,也还住在破庙里。所以那日面试之时,陈阿三才如此卖力。因为他没有退路。
当然,郑安良不知道,这些都是老鸨安排的人按照裴千里的吩咐编出来‘透露’给他听的。
有了这样的身世,裴千里就不用费力给自己安排亲人和住所,也不怕同僚忽然来串门害他穿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