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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天饭太稀被黏住后，生生扯掉舌头上一层薄皮才脱身。这么黏的东西也不是寻常物件。查不到千丝线，查查这个说不定也是条路子。
裴千里想，蒋元瀚的爹蒋大头是京城里的万事通。蒋大头就算不知道千丝线也肯定知道这种黏胶。因为乌衣帮里除了卖苦力的老实人，还有专做小偷小摸营生的混混，最熟悉这些奇奇怪怪的工具。
于是他特地拿了一坛子好酒，几只烧鸡，陪蒋大头喝了一天的酒终于从他嘴里套出来京城有个小作坊叫稀奇坊，最擅长为人定制各种奇怪的东西。
不过知道是稀奇坊做的也没有用，因为那个坊主比较古怪，只接熟客，而且一般人找不到稀奇坊的位置。
裴千里以为他还惦记着下一顿才编出这荒谬的借口，直接掏了一百银票放在桌上：“您老明儿的烧鸡和酒我也包了。”
蒋大头醉眼惺忪摇着头：“不不不。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也不知道它在哪儿。”
“大伯，你骗我的吧？”
“稀奇坊的坊主年轻时经历过战乱，胆子小。所以每接待一个客人之后，他就会把稀奇坊出口换个地方。能不能找到它，全凭缘分。”
“哈？还有这种店。他是真的想做生意吗？”裴千里苦着脸说。难不成他还没日带着蒋大头在城里逛，去追逐那不知道何时也不知道何地出现在身边的出口。
这机会估计比碰到神仙还难。
从蒋家出来，裴千里有些沮丧。答案是有了，可惜这答案有了也等于没有。
蒋元瀚安慰裴千里：“其实，也不是那么难。”
裴千里有气无力哼了一声：“哼，难不成你还有好法子。”
“我们虽然碰不到，可是我手下那么多人要混饭吃，要买工具，总会有人能碰到。”
“然后呢？”
“我琢磨着稀奇坊那么多东西也没有可能天天搬来搬去。出口虽然是变化的，那个店的位置却是固定的。”
“没错。”裴千里点头。
“我只要交代下去。不管谁去稀奇坊，都想办法留下点东西。”
“你是说带气味的东西？”
“对，最好是人闻不到，但是饭太稀能闻到的。”
“然后饭太稀就能寻着味道去就能找到了。”裴千里握拳砸在手心，兴奋不已。
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又皱起了眉头：“这法子肯定也有人想过。”
“是的，他们每次只能追踪到上一个出口的位置。不过，别人没有饭太稀，我们有啊。”
蒋元瀚将这个命令悄悄散布下去，并给了每个人一粒小香丸。这香丸用上好三千香制成。此香虽然气味淡如水，却三千天也不会散，最妙的是，它能穿透过各种东西。
裴千里做了实验，将它放在箱子里再埋到土里，饭太稀依旧能找到。
为了让饭太稀到时候好好干活，裴千里每天给它吃鸡腿。
饭太稀这一吃就是一个月，肠肥脑满，看到鸡腿就翻白眼干呕。
终于，蒋元瀚来报给裴千里说有人昨夜去了稀奇坊，留下了香丸。
裴千里决定趁热打铁，立刻去找。
那人说的出口在某个饭馆的柴房里。等裴千里他们去时，出口果然又不见了。
饭太稀闻到厨房做烧鸡的味道，又开始吐白沫，翻白眼干呕。
“它这是怎么了？”蒋元瀚问裴千里。
裴千里蹲在那里研究那块看着很新的地板，头也不抬回答：“别理它。它吃太多鸡，晕鸡了。”
裴千里搓了搓手，拿过边上的锄头对蒋元瀚说：“挖。”
蒋元瀚一锄头下去，地板就裂开了个口子，可是下面是泥巴，并没有想象中的新坑道。
“喂喂喂，你们是谁啊？怎么随便跑到别人家来乱挖。”看着像饭馆老板的人跑出来大叫。
裴千里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饭馆老板立刻接了银票不出声了。
蒋元瀚又挖了两下，下面依旧是泥巴。
“不对。”裴千里摇头，“这事太古怪了。就算是连夜恢复，也不至于这么快。而且新旧泥土总会有差别。”
他指着挖出来的泥：“可是你看看，这些泥根本就是一样的。”
饭太稀已经几乎晕厥过去。裴千里把它夹在胳膊下出去了。
蒋元瀚忙扔了锄头跟上去。
裴千里把饭太稀往地上一放：“来吧。”
其实他觉得昨日的出口未必也在这里，所以饭太稀找到的可能性很小。
饭太稀勉强嗅了嗅，摇头。他们把方圆一里都走了一遍，饭太稀依旧摇头。
“不可能啊。”蒋元瀚挠头，“如果是要连夜封通道，出口没可能距离中心太远。”
裴千里冷笑：“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