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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是从这个洞出去，又没有别的洞能变出来，就只能从水渠的出口出去了。
水路进来所以水路出去？
裴千里心里跟刚才一样犯了难，因为那个出口刚好能容纳一个成年男子通过。
如果卡在里面，比方才卡在石头里还要惨。脑海里闪现出自己被水浸泡到浑身肿胀然后烂在这里里面的画面，裴千里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没办法了，反正也没有别的出口可以出去，不试也是死，试也是死。
他心一横，闭眼躺倒在水渠里。为了让自己的手臂不会卡在某处，他抱紧了自己的肩膀，把脚尖绷直。
水冲在他的肩膀上，身子开始不由自主地往下滑去。他忽然有些后悔了，想要出来，可是那水和滑溜溜的渠底却不由得他拿主意，冲着他直奔那黑暗和潮湿而去。
“啊！！”那种悬空的感觉，让裴千里承受不了，忍不住叫喊起来宣泄自己的恐惧。
他觉得自己滑行得越来越快，身体不停地碰到石壁上突出的地方。
“嗯，啊，嘶”他的痛呼声却赶不上疼痛来的速度。
这个水渠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一样，他滑行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若不是渠底有水，他的背上早被磨得烧起来了。
他错了，他错了。他不会被淹死，也不会被卡死，而是会被活活撞死，然后尸体还在地底下盘旋到最深的地方。
啊，对了，那里叫什么来着，幽冥之所。肯定是了，不然前面忽然出现亮光？人都说死的时候会看见白光。
裴千里已经被撞得晕乎乎的，以至于他从渠道里飞出来落入一个更深的水渠中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水势大了很多，而且水温也凉了不少。
大水渠不长，很快也被他滑完，然后他飞到了半空再重重地又落到了另一处更大水体中。
这一处的水比方才的两个水渠要寒冷得多，刺得裴千里打了个寒战，瞬间就醒了。他任自己身体下沉到无可下沉，静止在那里，才一蹬脚，冲出了水面。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借机确认脸上的人皮面具没有掉，转头想向岸边划，却发现岸上有无数人正目瞪口呆望着他。
薛之澈和韩玲珑便站在那堆人的中间。除了他们，其他皆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这些人周围摆满了姹紫嫣红的菊花。菊花丛中还有几张桌子，上面摆了些糕点和酒壶碗筷。
啊，对了，今日是九九重阳节。
裴千里恍然大悟。
南国宫廷有在这一天邀请城中八十岁以上的老人在河边赏菊花、喝菊花酒、吃重阳糕的习俗。
“今日这么冷，公子又下水游泳了？公子每次在公主面前出现的方式还真是别致啊。”薛之澈淡淡笑着，眼里带着讥讽。
裴千里没理他，摘掉头上的水草，走上岸来。
见老人们都默不出声，完全没有了方才那其乐融融的气氛，薛之澈指着裴千里对老人们说：“公主殿下为各位老人家助兴，特地请来街头杂耍表演鲤鱼跃龙门，各位可还喜欢？”
老人们从惊愕中惊醒，大声叫好：“公主为了小民们准备如此精彩的余兴节目真是用心良苦。”“小民真是感激涕零。”
他们是真傻，相信了薛之澈，还是为了让韩玲珑不那么尴尬，假装相信？裴千里哭笑不得。
或许是因为裴千里又独自下水，或许因为她觉得他在众人面前出丑了，又或是真的听信了薛之澈的挑拨，以为裴千里这样冒出来，只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反正韩玲珑脸色很不好。
裴千里也没有兴致去管了。因为他知道，当一个人对你已经不满的时候，不管你做什么都会让她不舒服，解释和讨好只会让自己越发显得没有尊严。
所谓余桃啖君，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他上了岸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扬长而去，直到确定自己已经他们的视线之外，才揉着方才撞疼的地方，倒吸着冷气：“爹爹啊，你差点玩死我了。”
后来南国的史书对这件事的记载是：女帝曾与百叟于南河边欢度重阳，一男子忽从某处排水涵洞中随水喷涌而出，如虹贯天，绚烂无比，再如一条死鱼落入水中激起漫天水花。女帝惊奇而大悦，百叟兴奋不已皆鼓掌称妙。
有人在后面批注了一句：胡说，史官当时在打瞌睡瞎写的。
裴千里走了几步，隐约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似有若无的绵长呼吸声。这声音跟平日薛之澈派来监视他的人不一样。从早上开始，就有一个功力差不多的人一直跟着他。他原以为自己甩掉薛之澈的人太多次，所以薛之澈改派了个高手过来。可是方才他从地下穿行那么久出来，这个人也一下就找到了他，说明这个人有着超强的跟踪本领。
这根本不是南国的士兵能有的本事，而是北国的暗卫的招数。
北国暗卫在跟踪重要目标的时候，会用四个人，一个在近处跟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