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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自己能成一番大事,最后却注定这样碌碌无为一生。
望着柯玄郁的马车消失在早晨的阳光里,裴千里叹了一口气:真凶是找到了,不过,这个犯人他却没法绳之以法。
而且他现在担心的是绿袖。不知道,绿袖最后会不会成为这件事的替罪羊。
如今真想大白,他忽然明白太子要派人夜闯驸马府的原因了。
太子或许是知道了绿袖给长公主毒药的事情,想要找到证据好牵扯崔景裕进来,最终把独孤初也牵连进来。
皇上一向很讨厌皇子们为了争斗,用下毒这些卑劣的手段。
到时候就算独孤初真的完全没有参与,也难免被皇上怀疑和厌恶。
柯玄郁的父亲柯源来见柯玄郁这个时候坐了一部破马车回来,脸上还带着伤痕,有些惊讶:“你这是怎么了?”
“我要休了长公主。”柯玄郁指着自己的脸,气呼呼地说,“你看看,她都把我打成什么样了。她还给郑统领下毒,害我数月都只能憋着,没处泻火。”
柯源来瞪大了眼,指着门外:“快些给我回去,向长公主跪下道歉。”
“我为什么要去道歉?是她向我的人下毒啊,我还要给她道歉?”
柯源来气的胡子直打颤:“我早告诉过你,不要跟男人搅在一起你不听。现在出了这件事也好,从此你就断了对男人的心思,一心对公主。”
“我要离开她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柯源来扬手狠狠给了柯玄郁一个耳光。他虽然人到中年,可是毕竟是个男人,力气比长公主大得多。
柯玄郁被打得扑倒在地,另外一边的脸也肿起来了。
柯源来气得手发抖,指着柯玄郁怒骂:“孽障!!长公主这几年宠着你,你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说得好听,你是个状元,其实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如今你能轻裘肥马出入皇宫,还不都是仗着长公主喜欢你?”
“父亲,怎么连你也这样说?我们这些年攒的家当足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他十分疑惑。正因为有了那些家当,方才他才有底气跟长公主翻脸。
“蠢货,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皇上要废要杀你,要抄家,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别说是二十年前的乱世,就算是这几年,你不也亲眼看着许多人起高楼宴宾客,又看着他们沦为阶下囚路边乞?你今日落魄到坐着破马车回来,还没有一点觉悟吗?”
柯玄郁低下头不出声。
“起来,跟我回驸马府向长公主赔罪去。”柯源来一挥手,叫人去备车了。
“怎么赔罪?”柯玄郁一脸郁闷,“我离开的时候,她很决绝。”
“再怎么说长公主终归是个女人。怎么哄女人还用爹教你吗?”
只是到了驸马府大门,侍卫拦着柯源来和柯玄郁不让进去。
柯玄郁十分愤怒,喝道:“大胆!!这是驸马府,我是驸马,这是我家,你们这帮奴才怎么敢拦着我不让我进?!”
侍卫一脸为难拱手道:“驸马息怒,实在长公主出门的时候下了死命令。说如果放您进去,我们都得卷铺盖走人,所以……”
柯源来拦住了还要骂人的柯玄郁:“现在你知道了?跟他们生气也没有用。这事不是他们说了算。”
柯源来转身向侍卫一拱手:“请问这位大人,长公主去了何处?”
侍卫忙回礼:“驸马一走,长公主就入宫了。”
柯玄郁一听,心凉了半截。他没想到长公主会这么决绝,竟然进宫告状去了。他此刻才开始真正害怕了,脸上显出惶惶的神色。
柯源来叹了一口气:“走吧。如今只能入宫当着皇上的面向长公主请罪了。”
因为是皇亲国戚,柯源来他们入宫门倒是没受什么阻拦,只是通报的太监让他们在御书房外等着之后就很久都没在出来。
老练的柯源来自然知道皇上的意思,扯着柯玄郁就跪下了,大声说:“臣柯源来携子柯玄郁来向皇上和长公主请罪了。”
书房里本来还有细碎哭声,现在也一下听了,然后就再没有声音。
周遭静得吓人。柯玄郁父子匍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之后,里面才有宫女端着碗杯鱼贯而出。
柯玄郁才想起此刻正是用午膳的时间。而他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他从来都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捱。这一刻,是决定着他是死或是下半辈子沦为阶下囚,还是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的关键。
又过了半柱香时间,皇上才轻轻咳了一声:“还不带两位柯大人进来?”
柯玄郁听见皇上叫他柯大人,而不是驸马,心中‘咯噔’一下,越发觉得大事不妙了。
进去后,柯玄郁不敢抬头,余光却还是看见坐在一旁的长公主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皇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像是不知道他们进来,头也不抬。
柯玄郁这一次不用柯源来拉,便自己跪下了,伏在地上,浑身颤抖着说:“微臣知错了,是微臣糊涂。微臣的一切都是长公主和皇上给的。微臣一定痛改前非,再不惹长公主伤心。”
长公主原本满心怒火,听说柯源来带着柯玄郁来赔罪,还跪在外面,她的气就消了许多。见平日飞扬跋扈的柯玄郁像只过街老鼠一般缩脖低头,她心里更是滋味陈杂,又好笑又好气还有些心疼。听了柯玄郁的一番话,她更是柔肠百转。
皇上不出声,屋子里就没人敢再出声,静得出奇。
“啪。”皇上把书往桌上一扔,刚要说话,却发现地上的柯玄郁趴着的姿势有些怪,忙朝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上前看了一眼,回禀道:“驸马爷好像是晕了。”
长公主忙起身,走过去查看。柯玄郁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长公主跺着脚娇嗔:“皇兄,看你把他吓成什么样?”
皇上哭笑不得:不是她叫他为她做主吗?如今又怪他吓坏了柯玄郁。
话说回来,柯玄郁还真是不经事,他还什么重话都没说,柯玄郁就被吓晕了。
文人就是这样,大多数时候只有一张嘴巴硬。有时候连嘴巴也硬不起来。
“为这点事情,你在朕这里哭闹了一个时辰,朕也乏了。以后你们夫妻要吵架就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别来烦朕。”皇上精疲力竭挥了挥手,“来人,送长公主和驸马回去。”
长公主也不好意思了,行了个礼:“谢皇上,臣妹告退。”
皇上自始至终都没叫柯源来起来,柯源来知道皇上肯定还要训斥他,所以一直不敢动。
等人都走了,皇上才说:“朕就这么一个妹妹。”
柯源来紧张得嘴唇发麻,头上冷汗直冒,忙磕头:“是,是。”
“只要她高兴,你们干什么坏事,朕都当没看见。”
“是,是。”柯源来又磕头。
皇上气笑了:“嗯?!”
柯源来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臣该死。臣不敢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你帮朕做一件事,朕就当这次的事没发生过。以后还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皇上尽管吩咐,臣肝脑涂地也要替皇上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