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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笔时,也不过二十有余。真正的考验,不在实力强弱,而在心是否清明。”
他顿了顿,补充道:“况且……她并不孤单。”
话音落下,山脚下忽然亮起一点灯火。
是那座破旧的村塾。
瞎眼老塾师拄着拐杖走出门来,手中提着一盏油灯。火光摇曳,在他盲目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他抬头,虽看不见天,却准确望向山顶,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来了啊。”他轻声道,“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提笔了。”
说罢,他将油灯高高举起,口中缓缓吟诵一段古老歌谣:
>“天无锁,地无钥,
>一笔开,万厄削;
>若问谁可续长河?
>山巅孤影正挥毫。”
歌声不高,却如清泉流淌,顺着山势一路向上。每唱一句,空中那道命纹便明亮一分。待最后一句终了,整座山峰竟被金光包裹,宛如一座通天灯塔,照彻百里夜空。
那些残魂在光芒中哀嚎溃散,如同冰雪遇阳,转瞬蒸发。
唯有那老者临灭前仰天大笑:“好!好!原来不止一个‘知命者’在守望!看来这局棋,还没完!”
笑声回荡片刻,终归沉寂。
黎明破晓,山雾散尽。
少女瘫坐在地,玉笔脱手,胸口剧烈起伏。她望着脚下村庄,望着远处炊烟袅袅,望着那提灯走来的盲眼老人,忽然明白了一些事。
“您……一直都知道?”她声音沙哑。
老塾师蹲下身,轻轻拾起玉笔,递还给她:“我知道你会来。我也知道这支笔,迟早会回到你手中。”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生在陈三郎去世那夜。”老人微笑,“他是最后一个被‘妄念’侵蚀却自行觉悟的人。而你,是在他墓碑前降生的第一个婴儿。守望者说,那是命运的选择??当一个人以‘放下’终结了一场劫难,另一个人便将以‘拿起’开启新的篇章。”
少女怔住。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出生竟与百年前的一位平凡老人有关。
“那……林昭呢?”她忽然问,“他是谁?”
老塾师眼神微动,久久不语,最终只道:“他是第一个执笔者,也是最后一个愿意退场的守夜人。但他留下的光,从未熄灭。你看那天边??”
少女抬头。
晨曦之中,一道极细的金线横贯天际,从命运长河的方向延伸而来,轻轻拂过她的额心,又悄然隐去。
“那是他的注视。”老塾师低语,“每一位执笔者诞生时,前任都不会相见。但他们总会留下一点东西??一道光,一首歌,或是一句话。让你知道,这条路,有人走过,也有人相信你能走完。”
少女握紧玉笔,指尖泛白。
她忽然笑了,站起身,再次望向远方。
从此刻起,她不再是那个只会仰望星空的山村少女。她已写下第一道命纹,点燃了命运的引信。无论前方有多少残魂觊觎,有多少阴谋潜伏,她都将一步步走向那无人敢轻易触碰的权柄??
书写命运。
日子一天天过去。
少女开始尝试理解体内的力量。
起初,她只能偶尔感应到周围人的命运波动:谁将病愈,谁会离乡,谁的命运线正悄然偏移……这些感知零散而模糊,如同隔着毛玻璃看世界。
但她坚持每日登顶练笔。
玉笔在空中划动,不再只为形式,而是试图与冥冥中的命纹共振。有时成功,虚空中会浮现淡淡光痕;有时失败,笔尖崩裂,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她从不喊痛,只是默默包扎,第二天继续。
村民渐渐察觉异常。
村东李家的老牛本已病入膏肓,却在某夜忽然痊愈,次日还能犁地三亩;王寡妇的儿子原定要外出务工,结果路上遇到塌方,被迫留下,反因帮人修房结识匠师,学得一门手艺;就连每年必发的大水,那年也迟迟未至,庄稼得以丰收。
人们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说少女得了仙缘,有人说她是山神转世,更有甚者,悄悄在屋前摆香案祭拜。
少女得知后,连夜拆了所有供桌,挨家挨户道歉:“我不是神仙,我只是……在学习怎么写字。”
没人听懂。
但他们看得出,自从她开始练笔,村子真的变好了。
与此同时,命运长河深处,林昭始终关注着她的成长。
他没有干预,也没有传递任何讯息。但他将自己的羽笔悬于长河之畔,任其随波轻荡。每当少女成功写出一道稳定命纹,那羽笔便会轻轻一震,洒下一缕金光,融入长河,化作对她无形的祝福。
守望者见状,轻叹:“你其实很在意她。”
“我在意的不是她。”林昭望着奔流不息的命河,“我在意的是,当执笔者不再是一个孤独的身份,而成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