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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总别说了。”孔糖义正言辞地说：“您不觉得这事太离谱了太过儿戏了吗？我是不会答应的，您最好跟七爷说清楚，这是你们这些大人物之间的生意，不要牵扯小老百姓。”
老任看了看卫轩的背影。
又转回头看着孔糖。
半晌。
他像是想通了什么。
点点头。
从餐桌上拿起一杯酒。
对孔糖说道：“既然你不同意，那我们就不说这个事。”
他仰头把整杯酒一口灌下。
举着空杯子向孔糖示意：“这一杯，算我向你赔罪，以前都是我不对，对你的关注不够给你的资源太少。”
说完。
不理孔糖莫名其妙的表情。
又拿起新的一杯酒喝空：“这一杯，向你诚恳道歉，我安排工作时间不合理，害你饿着肚子连饭都没吃。”
孔糖疑惑地看着老任。
疑惑地从厨房工作人员手里接过米饭和糖醋鱼。
疑惑地夹着鱼肉沾了沾酱汁，混合米饭一起扒拉进嘴里。
老任不理。
继续拿酒喝干。
三杯下肚。
他明显有点上头。
脸发红。
额头冒汗。
口中却还坚持说道：“这一杯怪我今天态度不好，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
旁边的大脑爷这时像是看懂了什么。
默默地拿了点食物给老任说：“你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别喝出事来！”
老任推开他的手。
又灌下一杯，对孔糖示意空杯：“这杯怪我脾气不好，说话难听。”
就这样。
孔糖愣愣地看着老任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倒酒。
每喝一杯就道一次歉。
不停喝酒不停道歉。
到后边甚至连对她“说话太大声”这种理由都拿出来用。
除了这些其他一个字都不提。
那诚恳的模样仿佛今天来这里就是专程为了向她赔罪。
孔糖怎么拦都拦不住已经逐渐开始语无伦次大舌头的老任。
只能求助般地望向大脑爷。
大脑爷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孔糖犯愁。
她其实知道老任为什么要这样。
很明显就是想求她答应帮忙，好让公司顺利脱手卖出去。
可偏偏老任关于这方面的话一句都不提，就是硬着头皮喝酒加道歉。
不愧是搞传媒的，在人际方面的手段堪称高明，把孔糖的心理拿捏得死死的。
如果换成其他人，孔糖大可以一走了之。
可眼前这位是自己公司的老板，如此诚心诚意罚酒道歉的模样，让她甩头就走还真做不出来。
毕竟老任半个让她为难的字都不说。
光道歉。
有的没的一顿喝，就差声泪俱下跪地上朝她磕头。
大脑爷看不下去。
对孔糖解释说：“老任肯定是走投无路才把这么好的产业拿出来卖，我但凡钱够早就出手拿下了，可惜他打包全卖不分股，现在说这些话我不是想道德绑架你，只是想帮朋友求个情，今天你应下这个事回头可以跟七兄慢慢商量谈判转让之类，而老任他过了今天可能真的很难再找到愿意一口吃下这么大份产业的人了。”
“可是。。”孔糖知道这个理。
她不是冷漠无情的人。
如果其他小忙能帮就帮了。
这么大的事情她实在接受不了。
看着一杯接一杯喝酒的老任。
她满脸为难。
转身就想冲卫轩去好好理论一番，让他别这么坑她。
好好跟人谈生意！
老任却拦住了她，摇头晃脑地说道：“没事，肯定是我过去错得太多，人品不行才让艺妃不愿意帮我，没事！咱今天不说这些，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又是一杯下肚。
孔糖焦急地拉着他不让他继续拿酒：“任总你醉了，别再喝啦。”
老任摆摆手，反过来安慰她：“没事，放心，反正我没几天好日子了，不如今晚喝个痛快！”
餐桌旁。
这个原本看上去尖嘴猴腮此刻却显得面容枯槁有些狼狈的男人。
一个“求”字都没提。
却句句都在求。
孔糖瞧着他浑噩憔悴的模样。
终于长长叹了一口气。
有气无力地说：“好啦我同意还不行嘛！”
“真的吗？”老任跟她状态完全不一样，一听这话，原本醉醺醺的眼神立马亮了起来。
拔腿就想往卫轩那边跑去。
刚一离开桌边身子就一歪差点摔倒。
大脑爷只好扶着他走。
三人重新来到投影墙前，看着卫轩欲言又止。
卫轩转过头好笑地看着孔糖问：“你们谈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