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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了不被老板辞退,谎报年龄,一直工作到十五岁。后来实在瞒不住了,就去了泰晤士河码头做搬运工。但是从去年开始,因为河道堵塞,船只无法通行,我失业了,只能去救济院编织麻绳。我的手被磨破了皮,双腿也因为长期夹着橡木工作,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再也无法工作了,我想回家,回到家人身边,哪怕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也好。”
说完,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我叫安东尼·格林,来自奥斯尼。我每周一早上乘坐火车去纺织厂上班,住在工厂的集体宿舍,周六晚上再坐火车回家。”
“我叫彼得·贾布林,住在圣克莱门茨街。我之前在一家钢铁厂工作,后来因为手指被机器切断了,就被工厂辞退了。我不能继续住在工厂宿舍了,只能回家。”
越来越多的老人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与其说他们是老人,不如说他们是被生活折磨得过早衰老的年轻人。在伦敦,时间对穷人的惩罚,总是格外严苛。
菲勒蒙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向车厢尽头。
“玛丽?”
“我,我还是留在这里吧。我想听他们说完。”
菲勒蒙拉起玛丽的手,说道:“别被死者束缚。”
他们离开了九号车厢。
此时,世界已经失去了所有色彩。
列车在无限的虚空中飞驰,速度已经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
他们来到了十号车厢的露天平台。玛丽依然回头望着来时的方向,但她已经没有时间悲伤了。
十号车厢的门把手烫得吓人,即使隔着皮手套,菲勒蒙也能感觉到灼热的温度。车厢内仿佛燃起了熊熊大火,但即使是真正的火焰,也不可能产生如此惊人的热量。
菲勒蒙闭上眼睛,猛地推开车厢门。
眼前的景象,犹如人间炼狱。
车厢内的乘客,都已融化成一团,血肉模糊,彼此交织在一起,再也无法分辨彼此。他们共享着所有的痛苦和绝望,口中发出阵阵哀嚎,如同地狱的合唱。这支扭曲而怪诞的合唱团,演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乐章。
菲勒蒙走进车厢,粘稠的血肉粘在他的鞋底,但他没有停下脚步。他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走向车厢尽头,走向那片令人作呕的血肉深渊。
最终,他在车厢尽头,找到了一块散发着微光的石碑。
他擦去石碑上温热的血液和碎肉,露出了一个清晰的绿色数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