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认识毒与药:“毒”的两面性在中国传统药学中如何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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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京报
    2024-9-2220:32北京新京报官方账号
    重新认识毒与药:“毒”的两面性在中国传统药学中如何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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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是中国传统药学中的一个核心概念。在中国医学的形成期,“毒”的意涵比现在它所承载的负面意思更复杂。汉代的字书中出现了该字的一个重要释义“厚”,它暗示力量、厚重和丰足,此解释引申出广泛的含义。其他中国早期文献中的“毒”也呈现多样意涵,从有效的治理到“德”畜养万物的力量,从猛烈的药物到致命的毒物。“毒”还被用来比喻刺耳却有建设性的言语。总而言之,“毒”的两面性就在于它既可能带来益处,又可能造成危害。
    “毒”的两面性在中国早期的本草着作中得到了鲜明的体现。它指向猛烈的药力,药物的治愈力正是由此而来。《神农本草经》里建立的三品分类法把“毒”作为药物分类的主要标准。有毒药物因其猛烈而具有治病的价值,但也正因其猛烈而可能使人生病甚至死亡。因此,使用毒药的艺术就是在不损害生命活力的前提下有力地祛除疾病。六朝时期的本草着作,例如陶弘景的《本草经集注》,更详细地描述了这些猛药。它们遍布于矿物、植物、动物和食物类药物,并被赋予广泛的医疗用途。到6世纪,中国传统药学已确立毒药在治疗中的关键作用。
    本文选自《以毒为药:古代中国的医疗、文化与政治》,较原文有删节修改。已获得出版社授权刊发。
    《以毒为药:古代中国的医疗、文化与政治》,刘焱着,朱慧颖译,光启书局2024年7月版。
    汉代的《史记》讲述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将言语和药物相比较,发人深省。它说的是,后来成为汉朝开国皇帝的刘邦在京城打败秦军后,被奢华的秦宫引诱,想住在那里。他手下的将领樊哙想劝他改变主意,但刘邦不听。这时,谋士张良进一步责备刘邦沉湎于胜利的喜悦,认为这只会重蹈秦国的覆辙。张良让刘邦听从樊哙的警告,因为“忠言逆耳利于行,毒药苦口利于病”,最后,刘邦采纳了张良的建议。故事的意思很清楚:难听的话和猛药相似,让人难以接受,但最终还是会使人受益。
    张良的这句话如今在中国家喻户晓,但是“毒药”已被替换成了“良药”。这个更替很能说明问题,表明“毒”的意涵在历史上经历了变化。今天,“毒”是英文单词“poison”在汉语中的标准对应字。和“poison”一样,“毒”这个字也让人联想到危险、伤害、阴谋。但是,“毒”在历史上并不总是指向负面事物,它还有各种不同乃至相反的含义。这个字出现在古代中国各种医学、哲学和制度文本中,虽然在这些早期的文本中确实能看到“毒”的负面意涵,但它也能指君王的优秀品行或者猛烈的药物。“毒”的这种正面意涵在上面的故事中显而易见,它指向药物的力量,这种力量是它们能治疗疾病的关键。这个“猛烈”的概念,即其不仅可以作为毒物害人,而且可以作为药物治病的能力,是古代中国药物治疗的核心。因此,中国的医者采用大量被认为有毒的物质,并巧妙地用它们来治病。我们要理解中国传统药学,就必须掌握“毒”的两面性。
    这一将毒药用于医学的重要传统起源于中国药学的形成期,即汉代至六朝时期。在此时期,各种矿物类、动物类,尤其是草木类强劲物质被纳入药用的范畴。在汉代,“毒”成为药物分类的基准,汉代的药学着作按照毒性将药物分成三品,认为有毒的药物可以治疗疾病,这是一个贯穿于整个帝制时代的治疗原则。六朝时期,中国传统药学蓬勃发展,对毒药的指定、鉴别与使用有更详细的说明。至6世纪,“毒”在中国已成为界定药物、指导治疗的核心标准。
    《本草中国》第二季(2019)剧照。
    《神农本草经》中的毒药
    “毒”的两面性在中国传统药学中如何体现?该问题将我们引向中国第一部药学专着,约成书于1世纪的《神农本草经》。这部药学经典的书名值得我们注意。“本草”一词最早出现在汉代,既指药物知识,又指记载此类知识的文本。正如英文单词“root”(根)有比喻义,“本草”的字面意思是“根源于草”(“本”用作动词)或“根与草”(“本”用作名词),它表明了草药在汉代药学中的显着地位。中国的本草书类似于欧洲的一类药学着作,这类着作通常称为“materiamedica”,可以追溯至1世纪古罗马医生迪奥斯科里德斯的奠基之作《药物论》。这两类书都列出了许多药物,并说明每一种药物的属性、产地、外观与用途。
    那么谁是“神农”呢?作为《神农本草经》托名的作者,他是一位在远古之时开创农业、造福子民的圣人。他还被认为发现了有用的药物,这为他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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