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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但至少不至于像是以前那般不堪。
“不错，很厉害。”
顾修倒也没有吝啬自己的夸赞，当先竖起一个大拇指表扬，随即更是顺手拿出一块糖块递了过去。
看到这糖块，小墨尘顿时眼前一亮：
“前辈……”
“之前看你对这东西依依不舍的，我还想你什么时候要说你想吃这东西，结果你始终没有开口，我想干脆当做奖励给你好了。”顾修说道。
小墨尘顿时满脸激动，可拿着糖块在手里，即将吃下的时候，小墨尘却又犹豫了起来。
“怎么了？”顾修问。
小墨尘弱弱问道：“之前我叔叔婶婶告诉我，成大事者，当要忍常人所不能忍，越是有欲望，便越是应该克制自身，这糖块我想要吃，可……可我不是应该克制吗？”
这话，让顾修一笑，随手自顾自拿出一块糖块丢入口中：
“人生在世，皆是修行。”
“克制是修行。”
“随心亦是修行。”
“但这不是矛盾的吗？”小墨尘好奇。
“矛盾吗？其实并不矛盾。”顾修摇头：“我之前告诉你的，道是什么？”
“前辈您说，道法自然。”
“那便是了。”
“啊？”
“道法自然，本该顺遂本心，就如同这糖块，你想吃糖块，那吃便是了，这便是道，这便是随心。”
“可是……”
“别急。”就听顾修再次开口：“依旧还是道法自然，自然是什么，自然是规则，自然是道德，在规则道德之内的随心，自然也是真正的随心。”
小墨尘似懂非懂：“前辈的意思是，自然之外，便需克制？”
“孺子可教也。”顾修点头：
“你想吃这糖块，吃了便是，这糖块可愉悦心情，可提供你身体所需，有何不可吃的？但你不能一直吃，吃多了会坏牙齿，会坏身体，那便要克制。”
“修行一道，所为什么？”
“修的是什么？”
“是自身。”
“为了学习所谓的克制，放弃一切随心之举，那你，还是你吗？”
这番话，听的小墨尘僵在原地，细细琢磨许久。
片刻之后，他眼中带笑，拿起糖块，学着顾修的样子丢入口中，让那糖块的滋味在味蕾绽放，让小墨尘眼中的笑意都越发璀璨了起来。
他年纪尚轻，修为低下。
但他明白。
眼前这位前辈教他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什么固定在书本上的东西，有的浅显，有的深奥。
但无一例外。
前辈所教的一切，都很重要！
“墨尘，可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离幻城的时候，我教过你什么？”却在此时，顾修突然问道。
墨尘愣了愣，随即恭敬回道：“前辈教我，修行一道，多歧路，多凶险，既要求道，首先当懂得趋害避利，当懂得观势看人，保全自身。”
“不错，那一日你在城中走了一天，看了一天，如今你再看一看这城中之人，和当日你所看的可有区别？”顾修说道。
再看一遍？
墨尘心中奇怪，但还是听着顾修的话，再次朝着周围看了一眼。
初看之下，并无异常。
卖糖块的铺子依旧开着门，那个喜欢切糖块时多切一些老板，依旧还在双眼放光扫视路人。
那个喜欢往门外泼脏水的饭店伙计，依旧一盆污水朝着门外直接泼出。
屠夫手里的刀依旧锋利无比，手起刀落之间灵兽肉便被分割开来，一斤不少一斤不多。
这好像还是那样啊？
小墨尘不明所以，看了自己前辈一眼，但发现对方依旧看着自己，等待自己回答的时候，小墨尘再次转头看去。
可这一次。
小墨尘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卖糖块的奸商刚刚“一不小心”多切出了两斤糖块，结果那买主竟然未曾多理论半句，甚至连抱怨都没有。
那一盆从饭店门口泼出来的脏水，拦住了好几个人的脚步，但这一次却没有半句喝骂声传出。
那本来就应该因为从不缺斤少两生意火爆的屠夫，今日却偏偏生意冷清，现在都已经申时了，可他案板上的灵肉竟然依旧没有卖光。
不对劲！
很不对劲！！！
蓦然，小墨尘目光，开始朝着周围看去，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今日这条并不算热闹的街道上，今日竟然人多了不少。
而且……
这些人……
好像都在若有若无的，盯着自己！
“前……前辈……”
“看出来了吗？”
“看……看出来，好像……好像有很多人……”
“怕吗？”
“我……”
“怕就对了。”确定顾修一笑：“今日的糖块，味道不错，你再去买点吧。”
“前辈……”
“待会吃着糖，好好看我教你的东西。”
“是……是！”
小墨尘连连点头，紧接着迈步朝着糖铺走去，明明只是很短的一条路，可小墨尘却走的格外沉重，他背对着所有人，却能感觉到背后几乎凝固的空气。
以及……
蓄势待发的杀意！
终于。
当小墨尘走到糖铺摊前的时候，一阵微风突然吹动而过，伴随着这阵微风吹拂，一片冰晶雪花，突然毫无征兆的，缓缓飘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