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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生锈的铁钉便是朴宇顺的能力,其名为——影钉。
它能将目标的影子牢牢钉住,从而束缚其行动。更棘手的是,影钉自带追踪效果,能在空中自行转向,防不胜防。
正因为先前围剿王昆仑时屡生变故,当朴宇顺在直升机上瞥见他的身影时,毫不犹豫就发动了能力,将他钉死在原地。
这也是他最大的失算。
这关键的一幕,竟被藏在暗处的男人尽收眼底。
有些能力,出其不意才是绝杀;第二次使用,效果便大打折扣。
「他什麽时候到的?既然早就来了,为什麽不对王昆仑出手?难道......是专门在等我?」朴宇顺脸色愈发阴沉。
这时,黑暗中的男人从容后退,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还追不追?不追我可走了。」
说着,他屈指在许愿壶上轻轻一弹。
「铛——」
清脆的响声在夜色中荡开,像投进平静水面的石子,也像渔夫故意抖动的鱼饵。
就是这一声,彻底点燃了朴宇顺的理智。
「狗崽子!给我把东西放下!」
他怒吼一声,像发狂的野兽般朝黑暗中的男人扑去。
..........
一辆黄色计程车缓缓停在燃烧的直升机残骸旁。
车门打开,柳逢君率先下车,衣摆在热风中纹丝未动。屠远山紧随其后,看到荒地间的惨状,不由皱紧眉头:「妈的,好像来晚了一步。」
他本想说些什麽,但想到在这百鬼夜行的城市里,他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把话咽了回去。
陈姝踉跄着跨出车门,脸色惨白如纸:「柳队,周围......没有危险......」
刚说完,她便软软倒下。
柳逢君及时伸手扶住她,轻声道:「别动,好好休息,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陈姝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意,安心地昏睡过去。
后座上的老炮早已不省人事,嘴角还挂着白沫。
这一路逃亡加追赶,两位主力都已经燃尽了。
「山鬼,你在车上照看他们。」
「好的柳队!」
柳逢君丶屠远山和那个叫山猹的小弟,三人开始勘察现场。
直升机的残骸还在熊熊燃烧,火光映得人脸忽明忽暗。
三人的视线很快被路中央那辆孤零零的摩托车吸引,随即,又落在了王昆仑那具只剩下半截的尸体上。
「我来看看。」山猹两眼放光,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他常年跟着屠远山给各种灵媒「做手术」,验尸的手艺早已炉火纯青。
他先是蹲在那半截尸体旁,挽起对方脏污的裤腿,用随身携带的小刀轻轻一划。
「不是天眷者的体质......只是个普通人。」
又伸手触碰地面:「血迹还没完全凝固,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
随后,他更仔细地观察起创面形态,甚至从旁拾起几块碎肉,凑近鼻尖嗅了嗅。
「有硝烟味,应该是火器打的。能把人打成这样,大概率是.50口径以上的大家伙。」
柳逢君那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淡然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眉峰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摩托车丶被轰碎的死者丶直升机丶大口径火器......
这一切线索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影塔林先他们一步追上许愿壶宿主,并成功得手抢走了许愿壶。
这绝不是什麽好消息,双方从认识到建立合作还不到一天,彼此心存戒备,合作仅建立在找到许愿壶之前。
从白天的情况来看,如果不是柳逢君等人及时赶到,影塔林很可能因为一件鬼物就跟屠远山动起了手。
这样的组织,若在清楚许愿壶价值后抢先得手,怎麽可能乖乖归还?
这时,屠远山好像发现了什麽,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枚铁钉,在指尖搓了搓。
看来可以确定了,这正是白天企图偷袭他的铁钉。
「看来真让他们抢先了。」他抬头问:「喂!主事的,东西丢了咋办?」
「只能沟通了一下了。」柳逢君轻叹一声:「若实在没办法,只能开战。」
「早该这样!」屠远山哈哈一笑,反手将长刀扛在肩上,「老子就等你这句话,干它们!」
这时蹲在一旁的山猹突然低呼:「老大,这边!」
听他语气像是发现了什麽不得了的东西,两人立刻赶过去,随即在草丛中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一具男尸仰面倒在荒草中,双目圆睁,他的胸口整个凹陷下去,显然是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活活打死。
两人对视一眼,显然都认出了死去这人正是李俊成的副手——朴宇顺。
事情又变的复杂起来。
影塔林的人确实先一步找到了许愿壶,但是......又被人截胡了。
问题来了:朴宇顺现在死了,如果他是被鬼杀的,那......壶呢?
「啧啧啧。」山猹盯着朴宇顺的胸口,有些惊叹:「好刚猛的拳头,估计真有沙包那麽大。」
屠远山深深的皱起眉头,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战斗爽,根本不想去思考这麽麻烦的事。
「应该还没跑远,先追。」柳逢君话音未落,动作却微微一顿,转头朝大路的方向看去。
远处传来车辆行驶的声响。
几辆型号不一的汽车颠簸驶来,车灯扫过荒草,最终在不远处停下。
接连几声车门开合的闷响,下车的人分成两拨。
一拨快步走向仍在燃烧的直升机残骸,另一拨则径直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领头的正是李俊成,他的脚步急促,脸色在晃动的光影中显得异常难看,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柳逢君和屠远山。
「糟了。」柳逢君说。
...........
头套黑丝袜的男人正借着夜色在山林间快速穿行。
他身形健硕,动作却异常灵活,崎岖的山路在他脚下如履平地,每一次跳跃落地都轻盈无声。
沙——
沙——
黑暗中突然出现了另一种声音,很轻,稍不注意听就会忽略,恍若游蛇滑过杂草落叶。
黑丝袜男人面不改色,跃上一块山岩,脑袋却突然一偏。
一道淡蓝色的刀光擦着他耳畔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