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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忘舔舔干涩的嘴唇,脊背一阵发寒。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江忘是借着生病的由头溜出来打游戏的,厕所里除了她和林安然没有别人。
学校的厕所历久弥坚,总是拨不出预算翻新。
墙边的水龙头有被拧下来神秘失踪的,有拧不上只好漏水的,在一片死寂中,只有水珠不时跌落的滴嗒声。
走了吧?
江忘的手放在隔间卡扣上,轻轻转出“咔哒”一声响,余光里,隔间下方缝隙无声踩上一双干净无暇的皮鞋。
厕所隔间有一个小台阶,面积极其狭窄,通常不打开隔间门不会有人站得上去。
除非不嫌隔间门板脏,全身都贴在门板上。
江忘听见衣料摩擦门板的声音。
“躲——猫——猫——吗?”
皮鞋旁,一个脑袋贴着隔间门猛地垂下,脸上的肉一半还黏在门上,另一半却非要往门缝里塞,于是整张脸像绷着一层保鲜膜,肌肤紧致到极点。
“找——到——你——咯~”
少女精美的笑容因拉扯几乎挂上耳根,眼睛一眨不眨地锁死江忘。
江忘没来得及惊恐,就被关闭了。
是的,关闭。
眼前一黑,失去所有意识。
江忘最开始以为自己是不争气地因恐惧而昏厥,直到第二轮开始才发现不是。
再醒来,又回到高三开学、升旗仪式那天。
第二轮,林安然更名为金风铃,江忘有了戒备,尽力减少和她接触。
这一回,金风铃一改前态,不仅不为登榜孤立全世界,反而大肆交友,和校内最显眼的几个同学私交甚密。
江忘厘不清思绪,秉持着不被抓到落单就不会重复上一轮错误的基本思想,制定了“坚决不独立行动,独立坚决不行动”的指导方针。
课不逃了,游戏不打了。
拉着狐朋狗友一起,不翻墙不上网不惹事不落单,一时间坠着七班平均分不让上去的吊车尾们手脚并用,把期末平均分硬生生抬超出其它平行班一截。
这就苦了上课专心传小纸条的金风铃,掉队掉得鹤立鸡群。
期末结束那天,世界再次关闭。
江忘正和一众同学上晚自习,和金风铃没有任何单独的亲密接触,因此只觉眼前黑得莫名其妙。
于是到了现在,升旗台上挥斥方遒的校领导,升旗台下昏昏欲睡的学子。
第一轮给江忘留下的经验是不能落单,不要与金风铃接触过密。
第二轮留下的只有高考知识点。
这是第三轮,江忘本以为金风铃会再改一个名字,猜错了。
关键在哪?
“……请各班依次序有序回教室上课,请高三年级各班班主任到主席台上领取晚自习的心理测试卷。”
“重复一遍,请各班依次序有序回教室上课,请高三年级各班班主任到主席台上领取晚自习的心理测试卷。”
讲话结束,各班班长领着队伍回教室,江忘安静得像只鹌鹑。
熬过去,毕业就好了。
毕业了金风铃报南她就报北,金风铃报东她就报西,保管打左指右,绝不碍事。
江忘安慰自己。
在江忘看来,像第二轮那样的日子也不错,只要金风铃不吓唬她,重来没什么大不了。
如果能重来个百八十回,她就相当于寿命延长了百八十个半年,多来一轮赚一轮。
只是最好不在这一年。
江忘终于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区区小感冒还则罢了,偏是在高三。
课程安排紧张得媲美星期一早高峰的公交车,宿管阿姨严格得堪比看管监狱重刑犯,别说去网吧了,偷摸玩个手机还得借感冒的光。
外加金风铃神出鬼没,她也不敢偷玩。
江忘用力搽了一下鼻子,最后一张纸也没了,还是不通气,江忘重新戴上口罩,干脆张着嘴呼吸。
“同学,”隔壁班队伍有人于心不忍,伸出援手,递来一张纸巾,“用这个吧。”
还是好人多啊!
江忘非常感动,接过来一摊,就看纸上几个大字:
别扔,晚自习课间来这还纸。
江忘:……
轮到隔壁班的队伍走了,江忘身侧人群有序涌动,等她想找出给她送纸的好心人时,好心人已经裹在班级队伍里没了影子。
隔壁队伍走完就轮到七班,江忘随人流走动,不着痕迹地将纸巾揣进兜里。
回到教室,大家七零八落回到自己座位,三三两两聚着聊暑假的趣事。
“今天你话格外少,”金风铃歪歪头,斜着脑袋看江忘,“同桌。”
班上的座位是按成绩排的,在摸底考之前,倒数的江忘必须和倒数的金风铃抬头不见低头见。
也许是心理作用,金风铃正常说话传到江忘耳里依然阴气森森,江忘哑